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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驟然離開男人,身體重重栽倒在床上,渾身酥軟,一邊哭泣一邊順從著男人爬了上去。
黑暗中,他摸摸索索的四處尋找著地方,男人卻不耐煩了,大手掐住他纖細柔弱的腰肢,便蠻狠的將他按坐下來,一點不給他反應,就不停的狠虐著他。
容音剛剛才挑起的情慾又被男人粗野的行為硬生生的打斷,再次劇痛難當,叫聲幾乎震破屋頂。
「夫君……痛!痛啊!」
他只覺得自己的屯肉被男人鞭笞得發麻,期期艾艾的模樣卻分毫沒有激起男人的憐惜,反而越發加深了他的獸性,不一會兒就把少年虐得如一淌爛泥一般,扶都扶不穩。
明千秋的頭腦從未如此的混濁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他只知道身下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沒了聲音,這才驚覺的停了下來。
他低頭,才發現少年已經哭得閉過氣去,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透明,一雙秋水長剪的睫毛伏在眼瞼,像蝶翼般輕顫著,只喉嚨里發出一點啞啞的聲音。
明千秋心裡一驚,急忙抽身出來,愣了一秒,這才將他緊緊抱住。
「對不起……」男人將臉埋進他瘦弱的肩窩,整個人頹廢無比,聲音沙啞難辨,「是我太衝動了。」
容音在他的懷裡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屋頂透出的銀色月光,淚珠像斷線的珍珠滾落,卻沒有哭出任何聲音來。
一滴滴淚落在明千秋的胸前,男人只覺得胸前的肌膚像是落下了一個又一個燒紅的鐵烙印,燙得他心臟都劇烈疼痛起來。
他後悔了,後悔自己對少年這麼粗暴。
他那麼瘦弱,他剛剛才經歷了箭傷和墜崖。
明千秋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可是此刻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阿音不愛他。
對於一個一生驕傲自負的男人來說,自己所愛之人心裡有他人,他實在是無法質問出口,無法去低聲下氣的求著對方施捨一點愛給自己。
他唯有抱著少年,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低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許久,一聲悠長的哭聲從少年的喉嚨里發出,「嗚……哇啊啊啊……」
少年哭得像一匹剛剛失去親人的小野獸,哭得渾身顫抖,上氣不接下氣,仿佛隨時抽過氣。
「對不起。」明千秋心痛如絞,抱著他道歉,可他驚悚的發現,少年的胳膊不曾再環抱住自己的腰。
第一次,男人覺得心驚膽戰,他試著把容音的胳膊圈到自己的腰上。
下一秒,容音的胳膊就從他腰上滑落。
「我……」明千秋咬了咬牙,彈指將火摺子點亮。
屋子裡一時大亮,所有的情景都落入他的眼中,卻讓他更加心痛了。
容音因為哭得太狠,臉上泛起不同尋常的潮紅,可唇瓣卻蒼白如鬼。
最讓他心驚的,是容音胸前的傷口,因為自己剛才的失控,又裂開了。
明千秋翻身下來,急忙尋了金瘡藥,替少年重新敷上,包紮。
容音哭的聲音漸漸停歇,可整個過程,他都是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屋頂,仿佛呆滯了一般……
明千秋顯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指尖微抖著替他包紮,一直到重新處理完了,他的指尖也停止不了顫抖。
他經歷過沙場多少次戰爭,握劍的手從未抖動過,可這一次,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抑制不了自己的恐懼。
「阿音。」他再次把少年抱進懷裡,再一次一遍遍的道歉,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解釋剛才自己為何要如此瘋狂,只能再一次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也不知他說到第幾次,他懷裡的少年突然動了動,用很輕的聲音說道:「沒關係,不痛了。」
明千秋大喜,與他拉開一點距離,仔細的看著他。
除了眼睛紅腫,目光有些游移,似乎沒有別的很多的異樣,他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今後會克制自己的。」明千秋想了老半天,才說出這一句話。
他認栽了,哪怕知道阿音愛著林明之,可他依然捨不得讓他受傷。
看到他哭,他便不知所措,完全丟盔棄甲,甚至擔心他會離開自己。
沒關係。
明千秋在心裡狠道,反正回京後,林明之便會被他繩之以法,身為邪教教主,皇上已經下了殺諭,他很快便會死了。
他跟一個將死之人,爭什麼呢。
時光那麼長,阿音遲早會忘了林明之,轉而愛上他。
這不,短短四個月而已,阿音不是將身子交給他了麼?
心,也會如此。
明千秋一向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也是一個不肯輕易言敗輕易退縮的人,想通了這些道理,他的心便沉靜下來,只剩下方才衝動過的後悔。
「阿音,睡吧。」明千秋熄了燈,抱著少年如往常一般輕哄著。
黑暗中的少年睜開雙眼,在震撼的痛楚過後,他便開始迅速的思考起來。
明千秋為何突然失控。
他一向冷靜自持,殺伐果斷,唯一能讓他失控的,便是他發現自己欺騙他了。
可是他是如何發現的呢?
他突然又想起自己摔下懸崖時,那個神秘的面具白衣男人,叫了他一聲「阿音」。
那個男人的聲音,那個男人的眼神,那個男人的身段……當日他太過恐懼根本沒有注意,可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