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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沿邊,雙臂撐在床欄,早有奴僕替他穿上衣裳。
明千秋看著像潑婦罵街一般的容薇,伸手揉了揉額角,問道:「夫人,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容薇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前兩次圓房,明千秋都醒得早,她根本沒機會潛入房裡,明千秋便起身入宮上朝去了。
可今日不同,眼看他睡到了日頭大亮都未醒,明一舟索性替他向皇上告了假。
她便壯著膽子爬上了床,饞得直流口水。
眼前的男人不同於燕京城裡那些吹風就倒的娘炮們,他躺在床上,身體的肌肉線條隆起,肌理分明流暢,加上俊朗的五官……
這是她容薇的夫君啊!
身材樣貌惹人羨不說,還有一個赫赫的家世。
讓她如何不痴迷呢?
可是這樣一個男人,她如今眼看得,卻吃不得,容薇心裡一想就憋悶不已。
夫君都回京一個月了,她連明千秋的手都沒機會碰到過。
這一切都讓給了容音那個小賤奴!
容薇不甘心啊,伸出手來就悄悄往男人身下探,想摸摸小小世子爺,到底是什麼模樣,才能把容音弄得死過去又活過來,叫得又痛苦又銷魂?
誰知,她的手剛碰到男人的皮膚,他就醒了。
醒便醒了,眼還沒睜開呢,就把她掀翻在地,被丫鬟奴才看了一地。
容薇又急又氣,還不敢發作,只能哀怨的看向明千秋,故作嬌嗔:
「夫君……昨天你留宿海棠苑,與妾身在一起,你不會忘了吧?」
明千秋的皮膚上浮起一層雞皮疙瘩,目光條然冷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抬頭看向容薇。
昨夜,是她?
他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
有那麼一刻,他懷疑昨夜那個是容音,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分明是容薇。
還好,他昨夜喝了酒,卻沒有做錯事。
可是他心裡又有著濃濃的遺憾,如果他借著酒,昨夜去了梨泰院,那個小東西,會不會從了他?
他會不會從此就擁有一個他喜歡的人了?
然而,明千秋腦子裡又冒出了昨夜瘋狂的一幕。
昨夜那個人,與眼前的容薇,他實在是無法將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耳旁聽著容薇嘰嘰喳喳的埋怨像老母雞下蛋一樣咯咯叫,明千秋心頭忽然升起一股詭異的念頭。
容音和容薇姐弟如此相似,容音的身體又不同於普通男子,如果不是他那天無意看到,他也不知道,原來容音也有女子的特徵……
他們姐弟身形相似,樣貌相似,可感覺卻截然不同。
昨夜那個人,到底是誰?
容薇絮絮叨叨了半天,卻聽不見明千秋半點回應,終於後知後覺的住了嘴,膽怯的看著他:
「夫君,你宿醉,頭是不是還疼?我這就讓丫鬟給你煮醒酒湯。」
明千秋看著她,沉吟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昨夜我來海棠苑時,阿音是不是也在你屋子裡?」
容薇的臉瞬間白了,然而幸好她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所以迅速恢復了臉色,鎮定的回道:
「是啊,阿音說太晚了,梨泰院後廚燒水麻煩,就在我這裡沐浴更衣了。」
明千秋依稀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
當時的屏風後,是轉出來一個人,他還差點將那個人認成世子妃。
但容薇一瞬即逝的臉色落在明千秋眼裡,又讓他引起了懷疑。
容薇在緊張心虛什麼?
就在這時,青棠進門了,似乎有事要稟報。
明千秋只得停住猜疑,穿好衣袍,與青棠來到書房。
「屬下打聽到,王爺和林姨娘的兒子前段時間出現在燕京,沒過多久,又被落鳳山的馬匪劫財,落得屍骨無存。」
明千秋臉色一冷,皺眉,「那個不該來到世上的野種?死了?」
「死了。」看著主子冷厲的面容,青棠嚇得連呼吸都放緩了。
明千秋長了一副儒雅的面容,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端方君子。
但他卻知道,這個男人冷厲無情,殺人不眨眼。
當初世子爺才八歲,就使了手段讓林姨娘帶著兒子連夜逃離平南王府,消失了十幾年。
如今這對母子又有了消息……
明千秋冷笑一聲,「死了倒是解脫,姓林的賤人如果還敢出現,本世子定讓她們母子死無葬身之地!」
「你再去查查那個林姨娘人在何處,千萬不能讓她回了燕京興風作浪,驚擾了母親的安穩。」
「是。」青棠道,「但是,屬下得知,這事,王爺的手下也打聽到了,王爺得知自己的大兒子已經喪生落鳳山,如今關在蝶舞院內嚎啕大哭呢。」
明千秋臉上露出濃濃的譏諷笑意,「他能哭多久?有蝶舞院那幾個女子悉心照料,一個消失十五年的兒子,不過幾天,他便會拋諸腦後忘卻傷悲了。」
「你只管打聽林姨娘的事便好。」
「不過。」明千秋沉吟,「這落鳳山,似乎在誰口中提及過……」
「對了,我剛回燕京時,母親有說過,世子妃曾經有一次出了燕京郊外,回來時神情慌張,衣裳有些不整。」
「母親當時還懷疑她是不是耐不住寂寞了,頗費功夫查了幾天……」明千秋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連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