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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將世子妃押回海棠苑,派人日夜看守,在阿音未找回來之前,世子妃不得見任何人,也不得出海棠苑半步!」
這是將容薇軟禁了呀!
明紫萱追著明千秋的身影喚道:「兄長,務必救出阿音!」
回給她的,是男人高大如山的背影。
容薇被押了下去,可還留在屋子裡的王妃卻怒火未歇。
王妃不肯罷休,她的雙目通紅,多年來對葛氏的不滿今日全部趁機發泄了出來。
「你這個無知蠢婦!當年我與夫君伉儷情深,從無嫌隙,你卻嫌我兩年無所出,一直在夫君耳根邊攛掇他納妾,甚至偷偷將女人送至他的榻下!」
「待得知林婉兒在外生養了一個孩兒,你更是替他打掩護,隱瞞事實,東窗事發後,還厚顏無恥做主替他納林婉兒進門!」
「你害我夫妻離心,害王府雞飛狗跳,就連千秋也因此被他父親冷落多年,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葛氏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痛罵,一時目瞪口呆。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就你仗著公主的身份,要他承諾一輩子只有你一人,我兒優秀,卻被你一人獨占,這麼多你就只給明府生下一兒一女,我明府人丁單薄,我還沒怨你呢!」
「住嘴!」王妃一巴掌扇到了葛氏臉上,「這麼多年,要不是你從中挑撥,我與夫君多不同房,又豈會只生下一子一女?」
「你以為你聰明,眼裡只有孫子,你怎麼不想想,林婉兒冒著風險躲了避子湯,要生下孩兒,她的心機有多深?她的心智有多強?她這樣的女子,留在明府,會任你擺布?!」
葛氏渾身一顫,「你什麼意思……」
***
燕京是大周都城,富麗繁華,勾欄瓦舍遍地皆是。
每到入夜之時,這裡便是燈紅酒綠,一片鶯歌燕舞,哪怕如今邪教匪徒出沒,也無法阻止人們尋歡作樂的步伐。
燕京最大的青樓——燕回樓,後院的一片妓女住所,容音便被藏在此處。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名青樓打手模樣的男人與一名龜奴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因為燕回樓人多眼雜,所以這些天他們一直都給容音下了迷藥。
他們遠遠看向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龜奴打扮的男子名李老三,扒拉著自己身上的奴僕衣裳不耐煩的說道:「早知當初就應該聽郡主的,殺了她,如今害得全城搜捕,咱們也出不去,躲在這裡又危險。」
打手模樣的錢老八嘆了一口氣,「少說些有的沒的,教主說要拿來威脅明大世子,我們是太平道的教徒,不是郡主的手下,教主的話才是對的,有了這個女人,倘若并州的總部被明千秋攻陷,我們便拿她來換,能救千千萬萬的教眾,這才是大買賣,你明不明白?」
李老三哼哧一聲,有些惋惜道:「道理是明白的,但郡主許諾說倘若我替她殺了容薇,她就賞我黃金百兩,良田五十畝,還有歌姬四人,咱們入教殺貪官除奸賊,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弟兄們太窮了,想著從這些貪官手裡撈點兒出來,將來退出江湖,蓋房子,買田地,娶媳婦兒。」
「如今有郡主的賞賜,願望早日達成,豈不是很好?」
錢老八上前用臭烘烘的大手捂住了李老三的嘴,「噓!這話千萬不要被教主聽見!否則以教主的脾氣,得知我們沒有按照他的意思劫持人,定殺不饒!」
「你別不是忘了六個月前教主從定州上京清除那些不聽使喚的教徒時,有多冷血無情?」
李老三打了個寒噤,急忙回頭張望,發覺屋子裡沒有其他人,這才放心下來。
他悻悻然的鬆了松衣帶,朝大床邊走去,「算了算了,且讓我看看這世子妃長得美不美,聽說她可是號稱燕京城裡的牡丹,那不得像天仙一般。」
李老三走到床前,將滾在裡邊的容音翻了過來,隨即眼珠子就像被黏住了一般,動都沒法動。
只見床上的「女子」雙目緊閉,身著一身拖地明紅煙紗裙,裙擺鋪滿了大床,仿佛大朵大朵盛開的牡丹花,花中的「女子」膚如凝脂,潔白如玉,唇不點而朱,腮邊散落著烏黑如雲的秀髮,嬌艷若滴,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處似蝶翼顫抖。
李老三「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當真,是美啊!」
錢老八聞言,也走了過來,不屑的說道:「沒見識,燕回樓的姑娘看少了?」
話音剛落,他的眼珠也黏了上去,動彈不得,「是比那些姑娘好看千倍百倍。」
李老三狠狠把口水吐到地上,「呸!你說那些有錢有權的世族們怎麼就這麼享福?大周最漂亮的姑娘們都是他們的!咱們呢,火里來風裡去,那些娘們還嫌咱們一聲臭汗味兒!」
錢老八也心理不平衡了,一雙眼死死盯著床上的人,「這也太好看了,那臉嫩得像豆腐一樣,明千秋真是享福了,有這樣的女人壓在身子下面,我就是死在她身上都樂意。」
李老三的手已經控制不住的伸了過去,一張臉迷迷瞪瞪像是吃了迷藥一般,「嘖嘖,這麼水嫩,老子先摸一把解解饞……」
錢老八還是比較謹慎,上前拍下李老三的手責罵道:「你還真摸!這女人可是教主用過的女人!不要命啦你!」
李老三吃痛,手縮了回來,戀戀不捨的看著容音,嘴直砸吧,「嘶……嘶……咱們教主真的上過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