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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來覆去睡的極不安穩,最後被夢中一道沉悶的男人釋放聲中,霍然驚坐起來。
她的心怦怦直跳,擂鼓一般,跳得自己胸腔發痛。
光潔的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害怕導致。
「娘子,做噩夢了?」林嬤嬤聽到動靜後趕來,舉著紅燭,撩開紗帳,關心的看著容薇。
只見容薇形容憔悴,雙手抱著膝蓋,蜷坐在大床上,雙眼無神。
林嬤嬤嘆了一口氣,「娘子,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真的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介意,世子爺是什麼身份,他本來就不可能只有一個正室,小少爺那樣的身份,別說妾室,就是陪床都輪不上他。」
「他充其量,就只是個見不得光的玩物,你又何必往心裡去,當務之急應當是拿捏住他,讓他乖乖的,悶聲不響的當你的替身,讓你躲過這段落紅的日子,穩住你世子妃的位子。」
她剛從梨泰院監督容音回來,其實還睏倦著,說著話,忍不住就想打哈欠。
「我其實心裡明白,孰輕孰重。」容薇輕聲說道,「只是……我年少時就見過世子爺,我知道,這燕京再沒有比他更偉岸的男人了,當知道自己有機會嫁進來,林嬤嬤,你知道我那天的心跳得有多快嗎?」
她鬆開膝蓋,抓住了林嬤嬤的胳膊,喃喃著,「我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想嫁進平南王府,成為世子妃的女子,從皇城排到了城外,可只有我,我成功了!」
她的眼裡像炸開了煙花,恍然回憶著三年前剛得到平南王府老祖宗的欽點,要娶自己進門成為世子妃的那一刻。
她的心雀躍得根本按不住。
林嬤嬤睏倦的點著頭,「老奴知道,但老奴也知道,娘子就算再喜歡世子爺,也要學會大度,如果娘子看不習慣,那也要學會裝著大度,至於背地裡……娘子是府里的少主子,你想弄死誰,還不是輕而易舉,為何要自己想不開,折磨自己呢?」
容薇眼裡的光乍然熄滅,瞳孔微縮,「不,我今夜的噩夢裡,不止是世子爺,我,我還夢到了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林嬤嬤頭暈腦脹,一下子想不起來。
「就,那個,跟世子爺長得很像的……」
林嬤嬤瞌睡一下子就醒了,趕緊上前捂住了容薇的嘴,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察覺沒有丫頭僕人守夜,這才鬆了一口氣:
「娘子,那件事,你就當沒發生過,千萬不能漏嘴跟其他人提起,聽清楚沒?」
容薇在她手裡發出唔唔的叫,表示聽清了。
林嬤嬤鬆開了手掌,千叮嚀萬囑咐,「那個男人是娘子生命里的過客,他如今已經墜崖死了,屍骨無存,這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大夫人不說,再沒有人知道事實真相。」
「娘子,你千萬守住嘴,把事情爛在肚子裡,等風頭過了,你的病也恢復了,一切都會正常的。」
「我知道了。」容薇不是個膽小的女人,她方才只是在夢裡,一會是林明之的臉,一會是明千秋的臉,搞得心驚肉跳而已。
這會子她回過神來了,狠辣又布滿了她的臉,「可是,林明之的屍骨好端端的不見了,聽說他鄉下有一個未婚妻,你去打聽打聽,這個未婚妻是誰。」
「我總覺得,這是個隱患!」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明千秋的聲音,「什麼隱患?」
第9章 明千秋記掛著妻弟的事
容薇與林嬤嬤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天才微微亮,世子爺怎麼就急匆匆的來了?
「夫君,妾身還未洗漱,顏色不堪,實在不便相見!」容薇情急之下,拉下紗帳,慌慌張張的說道。
明千秋停下了腳步,停在紗帳外,一雙清冷的眸子定在紗帳上,仿佛穿透了紗帳,透著滿滿的遺憾:
「顏色不堪?為夫的昨夜還算賣力,夫人的聲音也婉轉如鶯啼,為夫的以為夫人是滿意的,今早起來應當是像一朵盛開的牡丹,怎麼竟然顏色不堪。」
「看來是為夫的不是了。」
容薇又慌又臊,還又被明千秋的話勾起了昨夜的酸醋,偏偏還無法發作,只能忍氣吞聲道:
「夫……夫君,夫君自然是威武的,是妾身體弱,承受不住夫君的雷霆之恩,那個……夫君能否體諒,妾身想起來梳洗過後,再與夫君相見。」
明千秋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雖然剛才進門時因為容音的事,肚子裡揣著一點火氣。
但是進來聽到容薇可憐兮兮的,又想起了昨夜這個女子幾次三番被自己折騰得昏厥過去的悽慘模樣,心裡又起了憐惜。
明千秋很痛快的轉身出了寢房,去正廳等著容薇。
他一出門,容薇和林嬤嬤便齊齊鬆了一口氣,汗珠都布滿了後背。
好險!
「剛才夫君應該沒有聽到我們說林明之的事吧?」容薇忐忑不安。
林嬤嬤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想必只聽到最後一句,否則世子爺這樣精明的人,不可能不追著你問,也幸好娘子你剛才反應快,用梳洗和昨夜的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說的是。」容薇趕緊從床上起來,「快替我上妝!」
容薇剛落了胎,期間下紅不止,一直淅淅瀝瀝的,早沒了當初燕京城裡盛傳的「明艷牡丹」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