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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念只以為季修楊是普通內傷,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他問大夫:「還有辦法嗎,多貴的藥材,多好的藥方都行,我要他好起來。」
大夫回道:「陸少爺,不是我不治,實在是沒法治,那副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
陸念的臉色垮了下來,他第一次遇到這麼合眼的人,實在不想讓人就這麼死掉,那樣好看的人怎麼會油盡燈枯呢,他完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不放棄的拉著大夫問:「真沒辦法嗎,多貴的藥都行?」
大夫一臉難色的嘆了口氣,遲疑了片刻,開口道:「陸少爺,我這兒倒是有一個能續命的方子,只是這方子有違仁和,用了怕也維持不了多久。」
陸念問:「什麼方子?」
「是用千年老參參著一碗人心口的血,餵給重傷垂死的人,這個法子能吊著一口氣,至於這口氣能吊多久就不敢保證了。」
陸念只聽了前半句就懶得再聽下去,他擺了擺手,隨口道:「開些對他有用的藥吧。」
大夫說的這種法子一聽就不靠譜,若真有用也是那人參的作用,跟人血有什麼關係,還偏要人心口的血,這麼一碗下去,出血的人哪還有活頭,他自然不會信這種無稽之談。
大夫留下藥方離開後,陸念吩咐下人跟著去抓藥,又找了兩個看著精明的小丫鬟去照顧季修楊。
第二章 試探
第二日一大早,陸念就端著熬好的藥去了後院。
季修楊的房門開著,他在門口輕敲了兩下,聽到裡面傳來季修楊的聲音才踏進門裡。
季修楊躺在床上,臉色比昨天還白,看著很沒精神。
陸念端著藥碗坐在他床邊,正要餵他喝藥,季修楊看著他手裡那碗冒著熱氣的黑色液體,問:「這是什麼?」
陸念驚訝道:「這是藥啊,你沒喝過藥?」
季修楊搖頭:「沒有。」
陸念看著季修楊,覺得他有點可憐。很多窮人確實買不起藥,沒見過湯藥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他把藥碗端到離季修楊更近一些的地方,溫聲道:「喝了這個對你身體有好處的。」
他這麼說了,季修楊就伸手把藥碗拿起來,仰頭喝下了碗裡所有的藥。
陸念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口喝完了碗裡的藥,只覺得他好生勇猛。
這藥湯苦澀難喝,他生病時每日最多也只用湯勺喝下幾小口,再多了便無法下咽,沒想到季修楊一點不嫌難喝,竟全喝光了。
季修楊把空藥碗遞到陸念手中,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你不覺得苦嗎?」陸念呆滯的問。
「是有點苦。」季修楊說著,似是回味了下,又道:「還有點酸。」
陸念見狀,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他「呵呵」了兩聲。隨後問道:「季兄,你家在何處,是否已有妻妾?」
季修楊道:「我住的地方離這裡很遠,家中沒有妻妾。」
「沒有妻妾啊,」陸念心中暗喜,他試探著問道:「季兄,向你這般年歲的男子正在婚期,怎會沒有妻妾呢,可是有何緣由?」
季修楊道:「我無心情愛。」
陸念笑著「哦」了一聲,季修楊看著有二十出頭,這個年紀的男子怎麼會無心情愛,他根本就不相信,莫不是這人跟他一樣,有段袖之癖。
這麼想著,陸念仔細打量著季修楊,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季修楊察覺到他的目光,面無表情的向他看過來。
猝不及防間,陸念打量的目光直直撞進了那雙幽深的眸子裡,他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動起來,臉上騰一下的紅了。
「你在看什麼?」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陸念忙回過神,說了句:「沒什麼。」然後就紅著臉落荒而逃了。
陸念回房後便後悔不已,想他堂堂陸家公子,向來風流不羈,何時做過落荒而逃這麼丟人的事,真是想起來都覺得難為情。
於是他決定明日繼續,他要在季修楊那裡把丟了的面子找回來。
季修楊還是像前兩日一樣,虛弱的躺在床上,陸念進了房間還沒說話,他就開始咳了,這次咳了很久才停。
季修楊對陸念輕道了聲「抱歉」,他蒼白的臉上因為疾咳染了些許紅暈,啞著嗓子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陸念知道季修楊是在為剛才沒止住咳嗽,在他面前的失態抱歉,他道:「沒關係,你是病人,做什麼都沒關係。」
季修楊抬眼,眸光深沉的看著他。
陸念走近,問出了這幾日的疑惑:「季兄,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季修楊道:「被雷劈的。」
陸念走近的身形一頓,他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道:「這雷挺厲害,劈的挺重的。」
他沒有反駁這赤裸裸騙人的話,既然季修楊防備心重,他就表現的傻一點,這樣更容易讓季修楊對他放下戒心。
季修楊淡淡「嗯」了一聲。
陸念在床邊隨意跟季修楊聊了幾句,得來的都是不冷不熱的回答。
他也不氣餒,每天都來這兒一次,和季修楊聊一會兒再走。
日子就這麼過了十幾天,季修楊的身體越來越差,陸念倒是能和他多說上幾句話了。
察覺到季修楊戒備的消減,陸念便開始了自己計劃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