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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站定,他就覺得胸腔里絞痛難受,氣血一陣翻湧,一口血噴吐出來,險些跌坐在地上。
出招的人他不用看都知道是李威,李威存了殺心,這全力一擊是衝著他來的,若沐玄沒有出手擋下,他必死無疑。
「念兒,你沒事吧。」沐玄見陸念受了傷,焦急得走到他身前查看他的傷勢。
陸念呼出一口血氣,忍著胸腔處難受的感覺,輕著聲音道:「沒事,只是氣血不暢,修養幾日就能好,師尊不必擔心。」
沐玄還未繼續說話,李威就先開口了:「宗主,那弟子即便有錯,卻罪不至死,這樣的處罰未免太重,有失公允。」
沐玄本就生氣,有人要殺他的徒弟,這口氣他還沒出,徒弟又被人打傷了,他此刻更是氣惱,對著李威這個罪魁禍首,他氣的臉上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怒道:「李長老,你方才親口承諾這人與你毫無關係,他既入宗門,犯下大錯如何處置理應由我做出決斷,若你不服,自可奪了我的宗主之位。我本不願與你多有爭端,你卻出手傷我徒兒,今日你我便在此處決鬥,生死務論。」
此話一出,全場噤若寒蟬,無一人敢再出聲。
李威沒想到沐玄會說出這麼重的話,他自知不是沐玄的對手,若沐玄真對他出手,他怕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他只能示弱,轉移話題。
他故作震驚道:「宗主,您怎能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就拿宗主之位相逼。我剛才只是覺得您對那弟子的處罰太重,一時焦急,才出手做下錯事,還望宗主不要動怒,重新考慮對那弟子的處罰。」
李威這番話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沐玄,若沐玄執意要殺王嘯,拿宗主名頭逼迫人的事就會扣在他頭上,他想不接都不行。
陸念本以為李威對王嘯這個弟子是不在意的,現在看來是他想錯了,李威還沒喪心病狂到不管顧花費時間培養出來的徒弟的地步。
王嘯沒了一條手臂,想來成不了多大氣候,他可不想因為這麼個人讓沐玄為難。
沐玄面色難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但李威在他眼前對他的弟子出手,這口氣他若是不出,往後還有何顏面面對陸念,他厲聲道:「休要多言,李長老,你平白傷了我徒弟,我這個做師尊的自然要還他一個公道,還請速速上台,與我一戰。」
李威當然不會上台,他乾笑著道:「宗主,我只是長老位份,怎麼敢和您決鬥,只望您能秉公處罰宗內弟子,放還此人一條生路。」
李威見沐玄執意要與他決戰,便拿王嘯出來說事,顯然是要拉王嘯出來做墊背,用他轉移沐玄的注意力。
他前腳出聲說要救人,結果為了脫開自己,轉頭就要讓人去死。這種沒臉沒心的人,就算處決了王嘯,也會有別的說辭脫罪。
陸念心知奈何不了李威,在沐玄出聲前忙拉住了他。
第二十一章 受傷
沐玄以為陸念傷勢嚴重,擔憂道:「念兒,怎麼了?」
陸念儘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大了些,用台下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很是虛弱的出聲道:「師尊,我沒事,李長老的弟子沒有傷到我,我不介意了,咱們就放過他吧。」他刻意強調這人是李威的弟子,就是要讓李威脫不開關係。
沐玄自然不願罷休,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行,他想殺你,怎麼能就這麼放過他?」
「師尊,」陸念害怕的看了眼李威的方向,把聲音又放高了些,道:「我這條小命可禁不起李長老這麼一次次的偷襲,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剛才李威突然出手,本質上就是在偷襲,李威的名聲一向不好,多加這麼一條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他總不可能會在別人鄙夷的目光中開心的起來。
陸念本著惡意,就是要讓李威不舒心,李威多一分惱怒,他就多一分開心。
正這麼想著,一道冷冽的聲音倏爾響起。
「聒噪。」
眾人向著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季修楊面色不悅的從座椅上起身,抬手隨意揮出。
一道細微的輕風拂過,跪在地上的王嘯身體直直往前倒下,就這麼無聲息的死了。
陸念心下一驚,抬眸看向季修楊。
只見季修楊臉色陰沉,面上帶著明顯的怒意,視線隨意掃過台上,並未在他身上有任何停留。
陸念便沒再多想,他覺得季修楊突然出手只是厭惡偷襲這一行為,與他並無關係。
李威瞪眼看著那沒了氣息的王嘯,面色驚變,卻不敢惱怒,也不敢言語。
「該死之人,殺了便是。」季修楊冷淡出聲,平靜的看向李威,似是漫不經心般問道:「李威長老,你說是嗎?」
李威低下頭,連聲說著是。
季修楊臉上露出一抹很冷的笑意,對著李威輕聲道:「那便好。」
他說罷,邁步往前走去。
眾人皆以為他要離開時,他卻停在李威身前,抬腳踹了上去。
李威被這突然而來的一腳踹飛出去,跌落在石欄下的地面上,半邊臉朝下趴著,沒再動彈,直接暈死了過去。
陸念看到他口鼻處有兩縷血色湧出,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季修楊一言不發,走下石欄後徑直離開,去往了後山的方向。
陸念見此,心裡暗爽,面上卻沒有表露出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