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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般模糊不清的態度之下,馮冀州會作何感想便與他無關了。
馮冀州對陸念模稜兩可的態度是有些不滿的。
他與蕭何爭鬥了數百年,通曉蕭何的習慣秉性,前幾日故意使計藉由季修楊引蕭何上鉤,好不容易成功的計策被陸念破壞掉了,功虧一簣,他如何能不惱。
但陸念不是他的下屬,沒必要非得回答他的問題,他和陸念以往有些交集,也不好為此貿然出手,此刻只能是忍下心中的不滿。
陸念這裡說不通,馮冀州便將主意打到了季修楊身上,他對季修楊道:「季兄,這兩日你們都宿在此處嗎,不如隨我回軍帳,我設宴款待你們。」
季修楊直白的拒絕道:「不必了。」
馮冀州沒想到會被一口回絕,場面一時間有些僵。
季修楊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前幾日事出有因,是好說話了些,但依然掩不住生冷的性子。
這兩人一個精明,一個沉默寡言,馮冀州知道問不出什麼,便不打算再說這些沒用的話了,他作不經意般往後看了一眼,想要藉故離開,視線掃過陸念身後時,他的神情一頓,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步夢遙在與他相隔數米遠的地方安靜的站著,面上帶著嫻靜的笑意,正看著他。
他們誰都沒有先開口,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莫名出現。
陸念知曉馮冀州從前便對步夢遙很不一樣,他的心思極為明顯,於是陸念識趣的出聲道:「前面景致不錯,師姐,我們先去那邊逛逛。」
步夢遙道:「好,我稍後與你們匯合。」
陸念和季修楊相伴去了湖邊,岸邊停靠著幾艘輕便的竹筏,陸念就近上了一艘竹筏,船夫是個鬍子花白的老者,看著慈眉善目,很好說話。
兩人在竹筏上尋了合適的角度坐好,船夫就劃擺著木槳,竹筏悠悠晃蕩著到了湖面。
湖水很深,水面上是微微綠意,木漿劃擺著盪起一圈圈波紋,讓人心情舒適。
陸念坐在竹筏中心的位置,眯起眼睛看向季修楊,順帶著感受著輕風拂面的快意。
季修楊斜倚著坐在竹筏尾處,他這人向來站的端正,一旦坐下就是一副歪斜的姿態,偏生他長得好看,就這麼歪斜的坐著,也像是一幅絕美山水畫卷中出塵的仙子,引來岸邊不少妙齡女子的注目。
陸念心情很好,目光時不時掃過,往他身上看個不停。
季修楊察覺到他的目光,嘴角揚起一抹清淺的弧度,煞是好看。
陸念心間微動。
船行至拱橋處,幽暗了許多,寬石拱壁遮擋了岸邊眾人的注目,陸念忽然起身,湊近到季修楊身前,輕吻了下他的唇角,一觸即分。
接著便要坐回原位,季修楊卻不願意了,伸手將他拉了回去。
竹筏輕便,船尾處忽的壓了兩個人的重量,這一下差點翻了過去,搖搖晃晃在湖面直打擺。
陸念不會水,立即便要騰身而起,季修楊抓住了他的一隻手,將他周身的鬼氣按了回去,出聲道:「沒事,掉不下去。」
聽他這麼說,陸念便真就不動了,安穩的靠著季修楊坐好。
船夫在前頭使力擺動著木漿,幾個來回之後,竹筏逐漸平穩了下來。
船夫許是見過大場面,看到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也沒多問,只是擦著額頭上的汗道:「兩位公子,小心著些,別把我這用來餬口的小船鬧散架了」
陸念有些不好意思,靠岸後留了雙倍的錢才離開。
許久後,步夢遙才來到此處。
陸念隔著很遠的人群就看到她面上帶著愉悅的喜色,馮冀州臉上的表情和她如出一轍。
只看他們兩人的表情,陸念便知曉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麼。
果然,陸念不出意外的聽到步夢遙道:「師弟,我不打算跟你去鬼界了,我想留在這裡。」
步夢遙是自由的,想去何處自行做主就可,他這個做師弟的沒有理由不同意。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李威會找來,可此處修士眾多,馮冀州是為北境統領,便是李威找來,想必也是有辦法應對的,不會被傷到。
既沒了後顧之憂,陸念便笑著與步夢遙道別了。
目送兩人離開後,陸念沒回鬼界。
季修楊身上的傷沒好,鬼界終歸不適合活人養傷,他們便在此尋了處客棧暫且住下了。
兩人白日在各處遊玩,夜裡同床共枕休息,少不了一番耳鬢廝磨。
這般快活自在的過了十幾日,季修楊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陸念心情甚是愉悅,提議去別處遊歷山河,走遍世間各處。
他嚮往遠處山川風光,以往他修術不精,身上的鬼氣時不時便會冒出來,不便在外界過多行走,現在他可以完全斂去自身鬼氣,只要不出手,便不會被人察覺出來,有季修楊陪著,想來也不會出多大問題。
季修楊對陸念的提議從來不會有意見,點頭應允。
兩人即刻動身,踏上了一條輕鬆自在的路途。
第五十二章 大仇得報
步夢遙重回北境已有三年,她與馮冀州互訴心意,已經決定要結為道侶,在馮冀州的鼓勵與陪伴下,她練了左手刀。
她的修為還在,三年時間雖不足以讓她的刀技重回巔峰,卻也與以往相差不算太遠。
北境外雖日日戰亂,但他們兩人卻覺得安心滿足,一直這般過著平淡安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