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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砸得有點頭暈,他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有點恍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的。
燭輕舟則是輕輕嘆了口氣,無奈裡帶著些許的寵溺似的:
「是夫君錯了。小湯圓想要怎麼罰我都好,不想理我也好,我先將外面這些人解決了,好嗎?」
「凌流,」燭輕舟唇角笑意未變,神色卻有些漠然,「你和金童玉女怎麼做事的?」
「……」
凌流剛想開口領罰,就忽然睜大了眼睛。
「忽」的一下,衣物的摩挲聲漸大。
燭輕舟若有所感地轉頭,知道自己的身後忽然撲過來了一個人,剛想打開雙手,就感覺自己的腰被攬住了。
元宵沒讓燭輕舟轉頭,反而是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肩胛骨旁。
悶悶的聲音響了起來:
「……對不起。」
燭輕舟啞然。
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微微低頭,單手托住了元宵的臀腿將他給託了起來,輕輕使了一點力氣迫使他抬頭望著自己,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
小兔子乖乖,一個人面對這些不懷好意的傢伙已經很勇敢了。
「為什麼,」燭輕舟伸手抹掉他的淚珠,潮濕的眼睫像蝶翼一樣上下眨了眨,「為什麼哭了?告訴夫君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不是小公子,」元宵紅著眼眶,「我是怪物,我會把你害死。你不要哄我,你的身體最重要。」
他沒忍住抽泣了一聲:
「沒事的,你不要將就,如果我會害死你,我就遠遠走開,只要我知道你不討厭我就好,我以後只遠遠地看你一眼就好……」
話音未落,他的腰就被燭輕舟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燭輕舟的笑意微減,他有些心疼,輕聲打斷:
「你為什麼覺得是你會害死我?」
「……」
元宵滿臉都是淚,淚珠「啪嗒」「啪嗒」砸在了燭輕舟的手上,那張向來冷淡的小臉顯露出來了十足的無措,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憐。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磕磕絆絆道:
「因為,你生病,我不是火雀,我是……掃把星。」
他的母親去世了,小時候的元宵還懵懵懂懂不知道什麼叫做生老病死和別離,更不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
但所有人都喊他叫掃把星。
他後來長大一些,上山走丟了,他以為自己找到了一隻能相依為命的小鳥,但他不知道小鳥的身份。
他只知道小鳥走了,金雷劈下來,他再也沒了意識。
他唯一想要擁有的東西也沒了。
他的淚珠被燭輕舟輕柔地吻掉了。
一個個潮濕微涼的吻。
「你不是。」燭輕舟輕聲說,「你是我的小湯圓。」
是我的小寶貝。
元宵今天經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聽到燭輕舟的輕哄之後實在忍不住,依在他的肩頭將眼睛閉了,沉沉睡了過去。
燭輕舟並沒說話,反而伸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慢慢將他哄得眉頭展開,不再小聲抽噎。
片刻之後,他才略微伸手,使了個小法術隔絕了元宵的聽力。
俊逸的男人抬起頭來,微笑里的溫柔漸漸收斂了,反而變得有些嚇人。
「讓我的小湯圓難受的是誰呢?」
燭輕舟向前了一步,問的是凌流:「凌流,你說。」
凌流冷汗涔涔,作為天下第一劍修,此刻他的手都是抖的。
「回先生。是火雀一脈,元府。」
「是嗎?」燭輕舟冷冷笑了一下,漫不經心,仿佛在說什么小事似的,「從現在開始,我不知道世上有什么元府。」
口吐鮮血的元一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
不知是不是極強的求生欲,他竟然強行突破了封鎖,顫聲道:
「先生、先生……我才是火雀的嫡長子啊,原本應該是我,是他占了我的位置!!!」
空氣一片沉寂,在凌流提劍抹他脖子之前,燭輕舟開口了。
「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輕飄飄的一句。
重若千鈞。
元一帆瞳孔驟縮,剛剛他還想要狡辯一下,現在渾身冷汗直冒,別說辯駁了,連話都說不全。
「我們元府、元府也是有名的人家,當初是你來求娶,如今怎麼能將我們趕盡殺絕,不怕外人說你,狼心狗肺麼?
你、你休想……」
他知道面前的人是動了殺心了,感情牌怕是全然無用,他只希望扯點虛情假意、裝模作樣的人脈實力出來能讓燭輕舟停手。
可是,燭輕舟還沒來得及說話,凌流就嗤笑了一聲,厲聲喝道:
「大膽!在神君面前膽敢如此放肆?!」
元一帆呆愣了,神君?
什麼神君?!
「神君讓你三更死,閻王留不到五更,」凌流冷笑,「況且,若不是小夫人心地善良留你一命,你怕是早化為我劍下亡魂了!」
「……」
凌流看到元一帆那震驚的神色,特意補充道:「鳳凰神君,乃神界新主。」
在片刻的怔愣之後,元一帆爆發出來了不可置信的嚎叫,外面的家人被金童玉女看守著,已經沒有絲毫戰鬥之力,聽到這個消息更加崩潰,所有人都癱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