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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元宵誠懇道謝,「喊我元宵就好。其實不必保護我。」
「不。」凌流微微皺眉,「必須保護夫人。」
也不知為何,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袖子無風自動,似乎是因為提前感知到了外面有人來了。
空氣凝滯了一瞬,恐怖的氣場已然展開。
「夫人小心!」凌流忽地轉身提劍,劍未出劍鞘,劍風已十足,「請夫人退後回到書房。」
元宵和金童玉女俱是一臉怔愣。
但片刻後金童玉女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不太對勁。
金童和玉女看上去就是兩個玉雪可愛的小孩,元宵從未見過他們露出這副模樣——金童微微躬下身子,像一隻預備好攻擊的小獸,臉色微沉;玉女則露出了牙齒,從喉間發出了微哼的聲音,五指成爪,削鐵如泥。
這是兩個起死回生過的「貢品」。
元宵毫不懷疑他們能將活人撕扯開。
「……發生什麼事了?」元宵有些茫然,他的心頭似乎微微顫了一下,旋即異樣越來越明顯,甚至有些鑽心的疼,「這是……」
「火雀。」凌流沉聲道。
火雀,火雀!
元宵霎時間睜大了眼,他現在不僅是心臟狂跳了起來,連手都抖了,幾乎抬不起來。
他是冒牌貨……
凌流和金童玉女如今站在他這裡,是因為不知道他是冒牌貨。
倘若他們要是知道了……
燭輕舟想必也會知道。
元宵心中有愧。
可他不悔。
思緒翻滾之間,未見其人、已聞其聲,元家嫡子、長老,數位姨娘已踏風而來,氣勢洶洶。
元一帆為首,更是恨不得直接踹開燭府的門。
凌流冷冷哼了一聲,似乎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金童玉女從喉間哼出嚇人的嘶吼,反手將門打開,厲風甩在了元府眾人的臉上。
劍拔弩張,元一帆那張油頭粉面的臉上顯露出來了幾分不屑和諷意,掃了一眼面前這連個門檻都沒有的大門,朗聲叫道:
「元宵呢?」
「當小偷如此之久,是時候該將的東西給還回來了!」
「……」
元宵強裝鎮定,他的手指微顫,先是冷靜道:
「偷?不知是誰將我給綁上了花轎,逼我嫁來,倘若不嫁,便要將我母親的墳挖出來,逼她曝屍荒野?」
「元一帆,難道不是你不想嫁,所以才讓我來嗎?」
金童玉女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夫人在講什麼,他們只知道自己要保護他,所以這會兒正擋在他面前,兇狠萬分地對著這個試圖帶走他們小夫人的壞人露出獠牙,似乎下一秒就能將他們給殺死一樣。
元宵的心幾乎是滾燙的,他冰冷的小臉上從來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當他好好地被金瞳玉女保護時,他又感受到了這種近乎於「家」的歸屬感。
而且,出乎元宵意料之外的,凌流似乎也對這一出「狸貓換太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微微撣了下袖子,未出鞘的劍斜斜放在身前。
「元宵,想不到這麼點時間不見,你伶牙俐齒的功夫倒是見長,」元一帆冷笑,「誰能替你證明?莫不是想攀上枝頭變鳳凰想得太美了,竟編造出這樣可笑的託詞!」
「你代替了我的位置,」元一帆說謊說的面不改色,「還占據了我的身份,如今我夫君要去世了,我來拿回燭府屬於我的財產,這些東西跟你沒有絲毫的關係!」
「你是火雀家的嫡長子嗎?是小公子嗎?」
「分明就是不是,說不定你就是害死你哥哥夫君的殺人兇手。」
「我就知道……這回面前還多了兩個孩童,還有一個……呵!」
除了元一帆之外,幾個竊竊私語的長老和姨娘也在你一言我一語地擊潰著元宵的心理防線。
元宵唇里的軟肉被他狠狠地咬住了,他從來都不是什麼聰明的人,更不會說話,反駁他們的兩句都是竭盡全力、默念多次才流暢說出來的。
明明……明明就不是這樣的。
元一帆不可能莫名其妙來找一個名聲差到極點的「老叟」結親,他更不覺得可惜,對著自己潑髒水、倒打一耙,必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原因……
「去世」?
元宵忽然就想通了。
必然是因為「去世」。
他們以為燭輕舟要死了。
燭家再怎麼說也是有些積蓄的,為了這些積蓄,元一帆再不樂意也得要成為燭輕舟的「夫人」,才能將這些錢給拿回來,否則這些東西豈不是落在了元宵手上?
元宵介意的並不是這些錢。
而是他們詛咒燭輕舟死。
「你們,分明就是為了錢,」元宵的喉結上下微滾,他好不容易才將這句話給吐出來,眸里幾乎是閃爍著有些仇恨的光,「就算我再怎麼不好,我也不會讓你害他!」
「由不得你!」
電光石火之間,元一帆倒喝一聲,口中吐出烈火,似乎直直朝元宵身上襲來!
在這一瞬,凌流和金童玉女同時動手。
凌流的劍終於出鞘,巨大的威壓對著元一帆等人,瞬間就將他們逼的吐出一口血,慘烈驚恐萬分。
金童和玉女只知道燭輕舟和元宵的命令。
如果有人要阻攔他們,破壞他們先生和夫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