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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遙的話有了交代,十二樓為何沒有來追他們也有了解釋。

    莫問期似乎早就有所猜測:「師父,你是不是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楚遙並不避諱:「是。」

    那份秘籍就是問題所在。柳無眠原本內里就不算強悍,從前單打獨鬥也是以劍法高妙取勝,但武功修為乃是無止境的事。一門功法到了純熟境界再要突破必然要另闢蹊徑,柳無眠在十二樓站穩腳跟後便開始專心修習內功。

    師父知道後也曾傳授一些。

    但柳無眠不足,或者說很冒進,偷偷溜進師父的藏書室尋找些立竿見影的法子。被師父發現後,柳無眠再也沒有回來過,但他離開後不久他們的師父也因走火入魔而導致舊傷復發難以轉圜。

    臨終前,師父曾叮囑過楚遙看顧柳無眠。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子自幼爭強好勝,若不加以節制遲早會誤入歧途,柳無眠一直想要的那本秘籍也一併交由楚遙保管。師父並非沒有用心過,只是師父自己嘗試突破境界都落得走火入魔,莫說當時內力和心性都還不足的柳無眠。

    君子一諾,萬死不辭。

    楚遙長嘆了一口氣,難得露出些頹色:「可惜,我終究沒守住師父的遺命。」  

    不是沒勸過,勸不住,且越勸越亂。利害關係,師父遺命,他都一一和柳無眠坦白過,可沒有用。

    執念,就是因為得不到,放不下,才稱之為「執念」。

    柳無眠不願醒,楚遙做再多也是徒勞。

    江闊和莫問期都明白這一點,所以柳無眠不過是自食其果。

    樓中瞞下這個消息必然是怕動搖十二樓的地位,江湖雖是草莽也和朝堂無異,權力更迭,瞬息萬變。明月十二樓若失其主,江湖群雄自然共逐之。外患未除,先起內憂,樓中現在應當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難怪放過了他們。

    江闊:「那現在就是最好的出城時機。」

    莫問期:「沒錯。」

    但楚遙說他要留下。

    莫問期不解:「師父······」

    楚遙知道他要說什麼,抬手打斷,又無奈地笑了笑:「師父遺命我已然違背了,往後清明寒食祭奠時,我那師弟的結果總要有個交代。」

    勸不服,還把兩個小的趕走:「我知道江闊還有些舊人牽掛在心上,且去料理了再回來。如今的十二樓,沒心思也沒本事把我抓回去,放心吧!」  

    莫問期和江闊就這樣被趕上了杭州的船,楚遙的話沒錯,老宅那邊他確實還有事情沒料理。

    季媽媽那邊的鋪子暫時歇業,一家人都躲到蘇州城外的莊子上。齊叔和雲渺那邊也是一樣,這是莫問期代江闊傳的令。十二樓的人有自己的產業不奇怪,但彼此是不大清楚的,然而若是出了叛徒便是大事。即便死士本就是些亡命之徒,但故舊、姻親、師門都會遭到牽連,十二樓睚眥必報,那八十道鹽水鞭子自己不領便禍及他人。

    最重要的是,江家老宅還在那裡,總要江闊料理一二。

    出城前,莫問期特意帶江闊去買了衣裳,此次棄了低調不打眼的裝扮,偏怎麼富貴怎麼來。

    杭州的錦緞絲綢自然是上品,莫問期和江闊出來時身上的江湖氣盡數掩藏,倒更像是兩個遊山玩水的貴公子。依舊是包了船,莫問期大方地摸了一片金葉子遞給船老大當定金,驚掉了一眾人的下巴。

    莫問期搖搖扇子,笑道:「吃食都要最好的,去買些冰來,這日子定要鎮些鮮果才好。」

    「好勒,少爺,小的立刻去辦!」

    船老大帶著幾個工人急急地朝著岸邊採買的店鋪跑去,留下他那小閨女,小心翼翼地在下面燒水烹茶。  

    江闊進了船艙才開口:「你這是不是太招搖了?」

    莫問期合上扇子在手裡閒敲:「就是要招搖才好,蘇杭這種地方,裝窮鬼反倒打眼。」

    「隨你吧,那我就只管享福。」

    江闊開了窗,外間水光瀲灩,他此時又是難得清雅的裝扮,看起來就像是哪家嬌養的小公子被拐出來玩兒。這小模樣實在是饞人,莫問期見桌上有新鮮切的果子,抬手拿過那小碟子放在江闊手邊。

    「嘗嘗,這時節的瓜最甜了。」

    江闊拿竹籤子插著嘗了一塊,確實不錯。

    莫問期笑問:「怎麼樣?」

    江闊點點頭。

    莫問期卻瞧著那瓜不大相信的樣子,江闊將簽子遞給他,卻不想被扣住了手腕。倏忽之間,呼吸相聞,唇上一觸即分,嘴角淡紅的汁水被奪走。

    莫問期舔了舔唇,壞笑:「是挺甜。」

    江闊正想發作,門邊傳來杯盞落地之聲。方才進來沒關門,船夫的女兒正慌張地蹲下來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被看到了。

    江闊瞪了他一眼,莫問期半分反省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抬手幫他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漬才起身。  

    「小心些,別傷了手,摔碎的杯盞算我買的。以後飯菜和物件都放在門口,敲兩聲門就行,不必送進房裡。」莫問期掏了一小塊碎銀子給她,然後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關了門。

    這話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女孩猛地紅了臉端起盤子躥了下去。

    回到榻前,江闊抬腿踹了他一腳,這人自己的臉面丟了不算連帶著他的也一併丟了,實在可惡。可這一腳沒用力氣,在莫問期看來就跟調情差不多,多日不得親近,他心裡一癢,直接將人撲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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