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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山上,秋夜是涼的,莫問期唇貼上耳垂的時候江闊被溫熱的觸覺激地一哆嗦。他舔吻了片刻,垂眸見江闊耳朵已經紅透了又湊上去吹氣,江闊受不住他這般賴皮行徑起身便要躲。沒躲開,反倒被他一把按在自己的腿上,兩個人再次緊貼在一起。
莫問期盤問他:「今日來你房裡的是誰?」
江闊聞言一驚:「你那個時候就到了?」
「別打岔,問你話呢!那個小白臉是誰?」莫問期不管他的話,一心盤問,活像是發現自家人勾搭了姘頭,又酸又氣。
江闊覺得好笑,垂眸看他,卻因不答話被莫問期輕咬了一口脖頸,登時紅了一些。
江闊:「那是鍾雲,帳房小先生,和我一同長大的。」
莫問期按住江闊的脖頸,額頭相抵,呼吸交纏:「一同長大??」
哪家成語是這麼用的!
江闊不說話,唇上又挨了一記輕咬。這人總是這樣,欺負人還非要找藉口,裝著生氣的樣子實際上分寸拿捏的都很好,分明就是想欺負他。還跟狗崽子似的,咬來咬去。
莫問期還要再下嘴,江闊先聲奪人咬了回去:「小心眼。」
聽了這話,莫問期危險地眯了眯眼,揮手滅了蠟燭,抱著江闊滾到了榻上。床榻從未擔負過如此重任,險些被壓塌了,吱呀吱呀地抗議著。江闊一手推搡,一手撐著自己的身子倔強地不肯倒下去,唯恐弄塌了床,大半夜地不知怎麼含混過關。
「你做什麼!」
莫問期伸手扣住了江闊的腰,一翻身,自己仰躺下去,叫江闊騎在他身上:「不是來時就說了嗎?劫色啊~」
鬧了一通,兩個人身上都是濕汗,腰腹上更是黏膩不堪,糾纏在一起的呼吸徹底沒了章法。江闊有一瞬的失神,他們之間只有過那麼一次的親近,但當時都被下了藥,身邊這人還偏生裝得天真單純懵懂不知。現下,愛明情白,莫問期鬧起來比那次凶很多,非要江闊喘著粗氣變了聲調地服軟求饒,才肯給他個痛快。
屋內仍是黑的,江闊只覺得指尖都是酥麻一片。
莫問期的右手仍扣在他的腰上,左手拿著自己的裡衣,仔仔細細地給江闊擦手。擦完了又拿起江闊的手親了親,江闊略帶嫌棄地皺了皺眉,莫問期笑他難伺候,連自己的手都嫌棄。
大約是男人在床上總會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江闊看著莫問期的臉,突然開口道:「若往後都是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話剛落地,莫問期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江闊自己也才反應過來剛才說了什麼,正打算找補一兩句,莫問期卻笑了:「往後自然都是這樣的日子,我說了,往後我陪著你。」
半晌,江闊輕聲應了一句:「嗯,記得。」
第32章 背叛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
這處小院子正對著山壁泉眼,是個風景極好的地方,當年柳無眠特意弄了這樣的一個院子,現在又改成了牢籠。其實楚遙一開始就知道,這院子原本是給他們師父準備的。柳無眠創立十二樓,在江湖上攢了不少名聲,他想讓師父親眼看看他的成就,所以修了這個院子。院子修成,師父卻不肯來。
於是楚遙來了,希望給自己這唯一的師弟帶來一些慰藉。
如今看來,他帶來的並非慰藉,只有麻煩。
到杭州的第七日,柳無眠終於從繁雜事務中脫身,瞧著氣 色不錯,但內息已近乎全無。這是修煉內功帶來的後遺症,拖了這麼多年,如今盡數爆發出來而已。此事極為隱秘,只他師兄弟二人心照不宣,即便是他身邊的黃鐘和南呂也只以為是走火入魔。但楚遙清楚,練了這麼多年,柳無眠這身功夫算是已廢了一半。
「林鐘他們帶回來的松醪酒,師兄嘗嘗味道對不對。」柳無眠斟了酒,從鐵欄的縫隙中遞進去。
自到杭州,關進這間屋子之後,柳無眠便沒有在楚遙身上用藥。他不再進去,楚遙也出不來,每日送飯的人就隔著欄杆給楚遙夾菜。他高興了便多吃兩口,不高興了飯菜便又原樣送回。
階下囚,籠中雀,但依舊無人能奈何他。
楚遙接了酒,沒接話。
柳無眠還是在等,他覺得楚遙不會毀去秘籍。那是師父的衣缽、遺物,按照楚遙的性子即便不給他也不會毀去。所以只要楚遙在他手裡。秘籍早晚也會到手。只要有了秘籍,他的功力不僅能恢復,還能更上一層樓。
「師兄,你今日也還是不肯說嘛?」
「我說過了,只是你不信而已。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又何必想辦法來套我的話。」
柳無眠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反倒語氣更柔和:「可師兄你卻是擔心我的,不是嗎?以你的本事怎麼會淪落至此,我不傻,知道是你自己願意跟我回來。」
楚遙放下酒杯,承認道:「是我自願。師弟,我是想說服你,可你仍舊執迷不悟。」
柳無眠本想斟酒的手頓住了,他放下酒壺,看向楚遙時眼中總算露出彬彬有禮之下藏著的不甘和兇狠來。
「我不悟?」柳無眠將酒瓶放下,叮噹作響,「是啊,我怎麼能和師兄比呢?我天賦不及你,悟性不如你,便是筋骨也不比你強健,我從來都是樣樣不如你的。」
楚遙聽他仍是這番陳詞濫調,嘆了一聲,抬頭看向他:「師弟,你就從未想過師父不讓你練那套功法是為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