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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呂和盧拾在樓中斗得熱火朝天,莫問期和江闊也沒少躲著看熱鬧。

    江湖傳聞,十二樓這些日子正在鬧分家,不少人擔憂他們付不出那殺令上的金銀,對殺令的熱情反倒不高。只是坐山觀虎鬥,若是有幸能做個漁翁,豈非一步登天。茶樓酒坊里不少人都在說這個,兩人甚至不用刻意打聽,便能猜到樓中如今的亂象。

    「盧師兄頗有本事,竟能和南呂那樣的人鬥起來。」莫問期面上帶笑,轉過頭來喝了一杯酒。

    江闊少聽他誇人,只覺得稀奇:「南呂那樣的人?他是哪樣的?」

    莫問期面上稍有不屑,語氣不甚客氣:「他是不叫的狗。」

    江闊不解。

    他解釋道:「柳無眠門下親傳弟子十二,其中最能幹的是黃鐘和南呂。你想必也看得出來柳無眠更重用黃鐘,種種貼身緊要的事還是讓黃鐘做的多。」

    江闊點點頭,確實是這樣。雖然黃鐘脾氣更暴躁,但柳無眠無論是閉關還是出行,跟在他身邊的一定是黃鐘。相反,南呂雖性子好一些,但他待人極冷,比黃鐘更像是一個無情殺手。

    莫問期捻起桌上雪白的糕點,手指用力,裡面露出芝麻餡來。  

    「柳無眠都知道南呂心思深,所以信得過黃鐘。南呂此人,外面的樣子都是能裝出來的,內里卻是個黑心的。背地裡耍手段的事,莫說是黃鐘,說不準他師父柳無眠都不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莫問期將那掰成兩半的糕點扔在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微微蹙眉。

    這樣的人,心夠髒。

    回去路上,江闊覺得莫問期實在是眼毒。細想從前的事,似乎真的是如此。黃鐘性子急,但拿主意的總歸是南呂,若是他們做錯了,柳無眠會看在大徒弟是女子的份上寬容一些。連在空雲山上九霜的事也是如此,九霜臨終前也曾告誡過他,說不準由黃鐘動手殺人也是南呂早有考量。

    快到莊子的時候,,莫問期突然勒馬。

    江闊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有兩個刀客懷中抱著刀一左一右攔在路上。天色漸暗,城門已關,這路上也杳無人煙。

    來者不善。

    莫問期提劍下馬,示意江闊就在原地不用動。

    青衣刀客揭了斗笠:「二位,恭候多時。」

    莫問期一挑眉,連劍都不曾出鞘,反問:「你覺得憑你們二人就能拿下兩道殺令?」  

    刀客抬頭一笑:「亡命之徒,走投無路,總得一試才知。」

    那刀客面上有一條疤,瞧著並非舊傷,當是最近數月新添的。橫貫鼻樑的疤反倒為他添了幾分煞氣,比那時候更有浪子狂徒的意思。他抬頭之後,江闊認出了人——濟陽刀,宇文弈。

    江闊沒忍住,還是開了口:「沒想到,堂堂北辰幫幫主會死在自家義子手上,更沒想到你宇文弈如今都到了向十二樓討飯的地步。怎麼?你義父那八百金花完了?」

    宇文弈並未被這話刺痛,反倒仰起頭直視江闊似乎在他臉上尋找著什麼。另一褐衣刀客忍不住想開口反駁,才上前一步便被宇文弈喝止,只得悻悻閉嘴。

    宇文弈:「我也沒想到,江公子這樣的人竟會成了叛徒。」

    江闊聽懂他的「回敬」,翻身下馬,隨口道:「死士如是,叛徒亦如是,我心我主,想叛便叛了。」

    宇文弈抽刀出鞘,喃喃重複江闊的話:「想叛便叛了,還是江公子活得更瀟灑。」

    「好了,應當是敘完舊了,別那麼多廢話,你們倆一起上吧。」莫問期看像江闊,「你不必出手,我一人就夠了。」

    無名劍對上濟陽刀,江闊也算是正經見莫問期和人打一場。  

    宇文弈刀勢陽剛,大開大合。那更年輕的褐衣刀客和宇文弈的路數差不多,但顯然功力不及,青澀不少。

    刀鋒橫劈,直砍,斜切,宇文弈一招一式都是全力而動,比之在金陵崔府時更兇狠。二人配合默契,一個攻上,一個攻下,將莫問期圍在中間,緊緊壓縮著莫問期的劍招。

    無名劍上的銀鈴隨著劍招輕動,清脆的聲響幾乎消弭在刀劍聲中。

    但江闊能看到莫問期的劍,少用劈砍,多刺。在如此逼仄里,無名劍的詭異莫測發揮到極致,莫問期循著極為刁鑽的角度使劍尖如細碎暗器一般。濟陽刀雖剛硬,卻最懼此等刁鑽的劍法,更何況宇文弈的修為實在差莫問期太多。

    十數招走過,宇文弈和另一名刀客身上已有數條細長血道。

    莫問期突然右手成掌,將那褐衣刀客拍了出去。

    宇文弈一急:「阿弁!」

    他使出十成十的力氣,一刀砍向莫問期的右手,莫問期側身躲過順勢劍鋒划過宇文弈的後背。

    但宇文弈就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背上的傷一樣,只顧上前查看喚作「阿弁」的褐衣刀客的傷勢。阿弁咳出了兩口血,伏在地上捂著胸口似乎沒法自己站起來。  

    「阿弁!你怎麼樣?是不是心口難受?」宇文弈握著他的手二話不說就要輸真氣給他,但阿弁不願,一直在躲。

    交戰突然中止,江闊和莫問期都是滿頭霧水。

    江闊看向莫問期,帶著詢問,莫問期走到他身邊輕聲道:「我沒怎麼用力。」

    也是,莫問期擅劍,不曾聽他說在拳腳功夫上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功法。江闊仔細瞧那個叫阿弁的少年,似乎面色確實不好,唇色偏深,像是患心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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