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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天宗內,不同等級的弟子著不同服飾,我一路晉升,百年來也換了七八次常服,沒想到他都留著,我甚至認出了初見時所著的那身打滿補丁的灰色下院僕役服,因我當時還是個少年,那件衣服也比別的要短一截。
此時被他緊緊摟在懷中的,是我前幾日剛換下的白衣,衣擺被揉成一團,夾在兩腿之間。
他神志已然昏聵,沒有察覺到我的到來,只是弓著背,腦袋無力低垂,滿臉潮紅,飲泣道:“決兒……”
聽他那麼焦渴地喚我名字,我腦中便似轟然炸開,心跳得極快,熱血直衝向下身。當下再不猶豫,俯下身搭他肩頭,“師尊。”
我的動作已經放緩了,可他還是受了驚嚇,渾身一顫。我也立即戒備。人受了驚,什麼事都做得出的,似他這等大能,“什麼事“的範圍更是廣。
可他並未出手攻擊我,反而嗚咽著把身體往衣服堆里藏,仿佛那些死物能庇佑他一般。
他這樣畏縮,我心有不忍,既知他想要我,再無顧慮,扶起他的上身,擁入懷中。
他在一霎失神後認出了我,整個人都纏將上來,火熱而顫抖的,像從汗水中撈出來,急促的喘息噴在我頸畔,“決兒,你終於來了……”
我小腹一熱,這種時候再說些“讓師尊久等,是弟子之過”的客套話就沒意思了,我只“嗯”了聲,將他摟得更緊,正要低頭去吻他的唇,他卻掙出我的懷抱,我微蹙眉,方覺無措,他已急切地伸手來解我的腰帶。
待我衣襟大敞,他反而沒了更多動作,只是痴痴望著我,也不言語。
此時我背對著月光,理當是黑黢黢一團,不知他在看什麼;他的面容倒是正落在了月華里,眼眸氤氳著水汽,纏綿而混亂,亮得驚人。
過去,他總是在我練劍打坐時看我,又在我回視時漾起溫和笑意,似乎隨時準備滿足我的要求,無論是一個讀道經時不解的問題,還是對一意孤行違反門規的特恕。若我遲遲不開口,他還會戲謔地一挑眉,像是在催問:這回又是什麼?無需瞞我。
其實我沒事也會想看著他的。然而從未見他這般笑過,像面具碎裂,現出癲狂絕望的本色。
“今日這夢,倒是不枉了。”他笑著囈語,靠上我的肩頭,猶如一片薄薄的月光,落入懷中也是空幻的,“在凌陽洲時,你每夜那麼抱著我,真是要把我逼瘋了,共寢前總要自己先弄過一回,可還是不成,挨著你便難耐……”
我聞言臉皮騰地紅了。我確實做過幾回春夢,夢到師尊在我懷中輾轉顫抖,細碎呻吟。原來那並非夢,而是他在偷偷撫慰自己。
“你可知你敬之如神的師尊,其實是個淫娃蕩婦,滿心只想與你交歡,在你身邊便會發情。覺得噁心麼?決兒。”
我越聽越覺不妥,後撤半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強令他抬頭看向我,沉聲道:“師尊,定心。”
他此時已心智混亂,見我如夢幻泡影,故而言行恣肆。可嘆他本人便是幻術宗師,此時竟連虛實都無法勘破,誤將我當作心魔,必是多年苦求不得,才滋生出如此強大的“障”。
醫者不自醫,便是沒有那淫書里的厄運,他這一世道途,也已行至水窮處,千年後因無法破境而耗盡壽元而死。
我忽然想起他曾隨口道:“這鳳凰能活萬載,他日決兒得登大道,也不至於太孤寂。”而我則回答:“師尊修為精深,必先我一步飛升,我又怎會孤單?”
我澀然道:“師……你這又是何苦。”
我方才便留意到,他與我說話時,從不自稱為師,而是一口一個我。也不知道多久以前,他便在心裡不把我當徒弟了。若沒有前些時日的那樁意外,不知他還要維持多久師徒情深的假相,到他死為止麼?
因我一手仍錮著他的下巴,他溫馴地仰起頭,睫毛輕顫,在月光下盈然。我自然而然地在他唇上落了一吻,平靜道:“此事倒也好辦。”
心魔的威力之所以強大,正在於它是修道者求而不得的執念所化成,只要令他得償所願,心魔便會不攻自破。
他摩挲著我的手背,微笑道:“你方才那副不假顏色的樣子,倒很是像他,可他又怎會……”
他話鋒一轉我便有所戒備,待要急退一步,卻被他扣住手腕,矮身才堪堪避開他疾刺來的劍光。心頭反而一松,至少他還能與那心魔斡旋。
卻不想這已經是他最後的餘力了,見我並未被擊中消散,他目露絕望,又很快被意亂情迷之色取代。
他跪爬著靠近我,臉頰正依偎在我的襠部,歪頭挨蹭了幾下,我的褲子便不翼而飛了。一手爐火純青的御物之術,竟拿來幹這檔子事。
陽物彈出來,肉棍似的啪得抽了一下他的臉。他瑟縮了一下,被打懵了,眼裡浮起劇烈的羞恥,似乎短暫地清醒了。
我並非有意折辱他,正要俯身將他扶起,就見他把那浮起紅印子的臉頰貼上我的肉根,閉上眼委屈地貼貼。
我立即慶幸自己今早剛沐浴過。其實天人本就不生穢臭,但一想到或許能與他親近,還是認真打理了一番。
我自覺那活兒長得極丑,碩大深紅,筋絡暴突,像個猙獰怪物,緊挨著他的玉容,實是丑得冒犯了,偏還抽搐著越發脹大,鈴口處溢出清液,抹在他臉上,黏膩地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