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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見過招陰旗?」胡小仙突然搭話。
「嘿小仙兒,我這不是講故事嗎?就和電視劇里的一模一樣。」
余躍躍明顯是被驚了一跳:「殺了人之後還把皮剝了?還大模大樣掛在外面?」
「對,都臭了,招了一堆蛆蟲,恐怕法醫們有的忙了。」
「這犯罪分子圖啥啊?」
林超想了想,說:「保不齊是反社會人格吧,這種罪犯的犯罪很多都帶些表演性質。」
他說了話,感覺在這裡談案子稍有不妥,不由得去看裴玉的臉色。但那位平時最重保密工作的人卻抱著胳膊一言不發,好像根本沒聽到。
林超鬆了一口氣。
「頭疼?」魏八錦說。
裴玉睜開眼睛,眼珠留著通宵的後遺症,網織著血絲,他清了下嗓子,「就是累。」
魏八錦把艾灸裝置放好,「我給你拿點兒精油,你自己揉一揉,做個頭療?」
「你送我一個吧。」
全場鴉雀無聲。
裴玉坐在余躍躍床邊的木圈兒椅子上,明明牆邊有一排空位,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選了這麼個不當不中的地界,他抬起頭,看著魏八錦。
「魏老闆,今天消費也不少,不如贈送我一個。」
魏八錦愣了一下,「成啊,那余警官稍等一下吧?」
余躍躍忙道,「我沒問題。」
魏八錦洗過雙手,用精油把指腹搓熱,按上了裴玉的太陽穴。裴玉舒服地「唔」了一聲,頭很自然地往後靠。
魏八錦不自覺地重按了一下。
裴玉皺了皺眉,也沒說話。魏八錦有點出神,他以前也不是沒見過這位裴警官,但總感覺……今天他有點不一樣。
不是相貌,也不是衣服,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魏八錦的手按在了他的眉骨上。
他自認穩重到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剛剛卻很意外地摔了水壺。其實也沒什麼別的原因,只是方才見到裴玉的一刻,莫名有點兒想哭。
要不要去醫院通個淚腺?魏八錦想。
不遠處的林超看看裴玉又看看魏八錦,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李全程閉眼,昏昏沉沉地道:「魏老闆,爐子裡點的是什麼香啊,聞著特別舒服,讓人想睡覺……」
魏八錦低著頭,一時間沒有聽清。
「……魏老闆?」
裴玉:「檀香和降真香,還有松木。」
魏八錦:「……」
裴玉笑了一笑,「我外婆信佛,家裡經常焚香,所以我稍稍懂那麼一點兒。」
「裴隊長孝順。」
「哪裡,不過是知道些皮毛,比不過魏老闆專業。」
魏八錦搖頭,「我也是隨便點些東西祛祛潮味兒,比不過……」
「比不過什麼?」
「我認識一個人,在這方面最有研究,這些對他而言,不過是劣香。」
裴玉沉默不語。
臨了兒了到繳費的時候,魏八錦看到錢包里除了三個一百二十八,還多了七十二元,正好是價目表上頭療的錢。
裴玉朝他搖了搖手機:「不占老闆便宜,人民警察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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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魏八錦盯著幾人離去的方向,又看了一會兒,一直到胡小仙叫他三聲才意識回龕。
「怎麼了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胡小仙歪著腦袋問他,「沒睡夠?還是感冒了?」
「是我想錯了,他睡了這麼多年,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麼?」
「沒什麼,我說胡話呢,」魏八錦伸了個懶腰,邊說邊往後院走,「我再靠會兒去。」
他回到屋後,看到大白貓又恢復了精神,站在池塘邊上,低頭自視。
「臭美。」魏八錦捏了捏它的耳朵。
大白貓不再臨水自照,圍著魏八錦轉了個圈兒。經過一日的飽餐,它的狀態已經好了不少,在太陽下,每一根白毛都流淌著柔軟的光澤。
「你要好好開悟,爭取早日通些靈智,化成人形。雖然說建國之後不允許成精,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到時候你再立個功,就可以破格批准了。」
「喵。」
「知道了?別光說,可要好好行動。」
之後的時間過得很平靜,不過他不過是躺在躺椅上,看胡小仙看古書,看大白貓舔自己的小爪,以及在廚房裡逮了一隻偷油吃的小老鼠。
晚上的時候,魏八錦接到一個來自丘平的電話。
「餵?哦,胡局,好久沒聯繫了吧,您老有什麼事嗎?」
「阿錦,你這是哪裡話,沒事我就不能……」
胡局大名叫做胡天問,按說作為一個局級幹部,在丘平也算有頭有臉,但事實情況卻並非如此,原因只有一個,他不是個普通的局長,他是異常管理局的局長。
什麼?沒聽說過什麼異常管理局?沒事,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往政府機關門口一站,拉人問異常管理局怎麼走,十個有八個都不知道的。
要麼就是:哦哦,異常管理局啊,是水電部門的?修理電網?
還真不是。
是治安部門的。
異常管理局管理一切難以解釋的超自然現象,乃是社會防線的重要一環。但為了防止離奇事件引發公眾恐慌,它一直都處於一個半隱身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