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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八錦說話了:「收,小仙別吵。你是衝著順幽市的異象來的?」
道士看向他,「什麼異象?」
「五日前順幽市上空出現九彩祥雲,遍布整片天空,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魏八錦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那道士,「新聞上報導過,你不知道?」
道士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來?」
「我……」道士被乖乖問話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味兒了,呲牙咧嘴:「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魏八錦不在意,「我叫魏八錦,你叫什麼名字?」
道士梗著脖子,一副抵死不答的樣子。
魏八錦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小囊*,毫不客氣地翻了個底兒朝天,從中拾出一張身份證,念道:「丘平市……東方白。」
東方白從嗓子眼裡哼了一聲。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
「我呀,魏老闆!咱店兒今兒還開門嗎?他娘的,這雨也忒大了。」
魏八錦向外看,窗口處有個大黑傘在晃動,已經被風吹得翻起了一半兒。不過,另一半傘擋住了來人的視線,使他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魏八錦和胡小仙對視了一眼。
「誒,開門營業,這就來了。」他答道。
與此同時,胡小仙扛起還在懵圈的東方白,飛速躲進了後院。
魏八錦一開門,是一位熟客。熟客將壞傘往門邊兒一立,拍著身上的雨水,「雨太大了,根本走不到家。我想著,就來你這兒避一避,順便推一推脊椎,這老毛病啊,一到下雨天就犯……哎呀我的媽!這是怎麼了?」
魏八錦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地上那些碎玻璃,笑了笑:「沒什麼,我家貓調皮,給撞壞了。」
天降大鍋的白貓在高處悠閒舔爪。
「又養貓了?真羨慕。那這牆……怎麼塌了?」
「我準備在幾個床之間加個隔斷,更保護客人隱私,那這堵牆的位置就不合適了,這不剛拆了一半嘛。」
「這樣啊,」熟客認真打量著室內,「建隔斷確實不錯,但是不如打通了亮堂。」
「也是。」魏八錦隨口回應道。
左右來都來了,熟客躺到了戰後風格的按摩床上,邊享受按摩邊閒聊道:「小魏老闆,你這手藝真不錯,聽說前段時間還治好了我隔壁老李頭的腰,是祖傳的吧?」
「對,祖傳。」
「我說你年紀輕輕,怎麼這麼厲害,果然是有家學淵源。魏老闆今年多大,有二十了嗎?」
「有二十了。」魏八錦順著他答道,暗暗想,說出真實年齡來別嚇著您。
熟客翻了身,面向天花板,有點兒昏昏欲睡。他看到自己的頭頂上空懸著一個風鈴,是古樸的紫銅色,上面鑄著花紋。任外面的狂風如何從破窗的縫隙里吹過,那鈴鐺都是一聲不響。
「奇怪,這鈴鐺怎麼不動呢?」熟客半夢半醒,低低呢喃道。
熟客睡了一覺起來,感覺神清氣爽,付過錢後便離開了推拿店。魏八錦拿出手機來看,恰巧胡小仙從後院出來,在櫃檯處坐定。
「嘿嘿,哥,不用一天到晚看著支付寶錢包了,我跟你解釋過原理,電子支付真不是騙局。」
「我知道。」
魏八錦將手機翻扣在桌子上,這些年支付方式發生了很大變化,因為電子支付的便利,已經很少有人帶現金出門。他倒是不憂慮銀行和網絡的安全性,只是單純感覺電子支付不夠爽快,比不上真金白銀。
所以他隔段時間就把錢從銀行里取出來,換成貴金屬、房產什麼的。
胡小仙看了一眼窗外:「奇怪,天這麼快就晴了?剛才那個道士下的不是引雷符,是求雨咒?」
「不,以他的道行還不能改變天象,頂多借用下閃電之力。」
「那最近是怎麼回事?明明不是雨季,動不動就陰天打雷,但是雨下不到十分鐘天又晴了……」胡小仙嘀咕著,眼睛突然睜大,「難不成,是和五天前的異象有關?」
他說的就是順幽市西北郊突然彩雲漫天的事,那場奇異天象範圍影響實在太大,引來多方媒體報導,甚至入選地理雜誌年刊,但至今也沒有氣象學家說出來它形成的原因。
「彩雲是吉兆,很多大人物降生的時候,都會有些特異現象,但雷雨可不是什麼好事,這一正一反,怎麼會湊在一塊兒?」胡小仙說。
魏八錦搖頭,「我也不知道。」
白貓跳到台子上,挨著魏八錦趴下。
「哥,你還真把它帶回來了?」
胡小仙眨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小白貓,毛毛躁躁地伸手,想要摸一摸它的毛,被白貓一爪子擋開。
「嘿,還挺傲嬌,我倒是佩服您,豁出面子去,什麼帥哥美女釣不到,喲喲喲,小爪子挺厲害,別抓別抓。」
白貓示威地「嗷嗚」了一聲。
「誒,你這是怎麼了?」
魏八錦順著胡小仙手指的方向看,只見貓兒胸部的毛下,露出一道褐色的疤痕。
他忙將白貓放倒,撥開它胸腹部的毛髮。白貓倒是十分配合,懶洋洋地躺在他的手底下,還用尾巴尖兒撓他的手腕。
魏八錦倒吸了一口涼氣,白貓的長毛下面竟然隱藏著一條長長的傷口,從胸膛一直延伸到下腹,傷口顯然是剛剛癒合,也沒經過什麼處理,長得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