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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恩聞言心裡一動,他再度想起自己的指向詞中的『命運的顛覆者』。
「但我似乎沒有改變巴德爾降臨現實的命運,」蘭恩苦笑,「我很抱歉,明明試圖救贖完人的是我,但現在反倒讓他們再度陷入危險當中。」
雖然現在從玩家的反饋來看,巴德爾一出現在現實就消失了,船也在現實平安落地,但蘭恩依然心生愧疚,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現實中估計會有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戰。
聞言,那些舊神卻並未說什麼,就連阿波羅,也只是輕笑:「那你就錯了,小蘭恩。」
祂的目光溫和而包容地看向蘭恩:「自從你出現在夢世界,自從完人自己做出了選擇開始,他們原本的命運就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折。」
「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自己的力量是不是再次發生了增長。」
……嗯?
蘭恩一怔,看向舊神,只見在場的舊神,無論是雙手抱臂冷漠地站在一旁的,還是站在他周邊眼底裡帶著好奇的,都沒有反駁阿波羅的意思,貝斯特更是直接朝他點了點頭。
蘭恩心有所感,閉上眼,迅速回到夢之隙里看了一眼,只見第七層平台上面,竟然出現了新的平台。
這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蘭恩更清楚,因為他曾通過改變密大眾人和新港口的命運驗證過,就在剛才,在玩家們的幫助下,完人已經徹底偏離了原本的命運軌跡!
他有些驚訝地睜開眼睛,阿波羅見他終於明白了,俊美的面容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懂了吧?你已經把完人的命運線徹底改變了,原本的話,我們只能看著夢世界的完人逐漸走向滅亡,卻無能為力。」
蘭恩回過神:「因為神話儀軌嗎?」
「是,也不全是,」奧丁淡淡地說,「其實我們每位神多少都有窺伺命運線的能力,只是知道命運,不一定意味著能夠反抗命運。」
貝斯特:「只有你是不同的,因為從一開始你的存在就沒有書寫在任何命運線上面,包括你的那些眷屬,他們的命運線也經常發生波動。」
「至於剛才放跑巴德爾的事,你完全不需要自責。」神色懶洋洋的宙斯插一句,「那傢伙準備了太久,太多,即使這一次他沒有抓住機會去到現實,也會有其他辦法的。」
「而你,命運的反叛者,所有世界線都無法約束的奇蹟之子,在你繼承了牧神的神格以後,就註定會和他有一戰。」
蘭恩心神一動:「是因為現實里的那個傳說嗎。」
現實里有關宗教的隱喻中,有一個很有名的說法。
牧神死,而耶穌生。
希臘神話中牧神的死亡,間接隱喻了多神體系的終結,而與此同時,一個偉大的宗教在東海岸遙遙升起。
見其他舊神都面露疑惑,蘭恩給他們解釋了一下牧神死、耶穌生的曖昧時間點,並且自現實的宗教興起後,半獸半神,有好色傳說的牧神成為了人性惡的代名詞,祂標誌性的山羊角也成為惡魔的象徵。
「很有趣的說法,估計也是那傢伙的手筆吧,」黑夜女神倪克斯輕笑道,「我們親愛的光之子,祂私底下還是那麼喜歡這種文藝的調調。」
「你說的這個傳說,對應到夢世界,正好是牧神的死亡,導致了那場舊神和邪神的戰爭的失敗,」貝斯特輕聲給蘭恩解釋,「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意識到了神話儀軌存在的問題,自上一任牧神死亡之後,我們就不再出現在完人面前了。」
奧格爾這個時候也說:「在巴德爾的宮殿裡,他把自己原本的傳說換成了聖經,或者說聖經本身應該就是他在地球上的布局,為了讓他成為唯一的神。」
蘭恩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這聽起來確實很有命運繼承的意味,如果不是上一任牧神的死,舊神和邪神的戰鬥鹿死誰手還還不一定,甚至巴德爾都很有可能是因為戰爭失敗而投靠的邪神。
而如今,他繼承了牧神,同樣也成為了巴德爾的眼中釘。
「在夢世界,神話儀軌是舊神們的毒藥,但一旦去到了現實,巴德爾估計就會成為聖經里所編寫的『上帝』。」阿波羅揉了揉眉頭,「而你和祂的戰鬥將會決定現實,乃至夢世界的未來……你有把握嗎?」
蘭恩回過神,無奈一笑:「這很難有把握吧。」
現在可不是第二世界線,現實里那麼多人類,基督教是世界第一大宗教。
想想,那些龐大的信仰會將巴德爾增幅到何種地步,蘭恩就一陣頭大。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去現實里圍毆巴德爾?」蘭恩忍不住問,「我可以給各位開門的。」
貝斯特:「你覺得邪神會坐視不管嗎?」
祂們只是暫時性撤退,又不是持續性眼瞎,一旦舊神都去了現實,等同於將夢世界讓給邪神。
這場戰鬥,終究還是得蘭恩一個人面對……
啊,不對。
一隻大手悄悄牽住蘭恩的手腕,蘭恩抬眼看去,奧格爾平靜地和他對視。
就像之前,無論蘭恩什麼時候回頭看,都能看到奧格爾站在自己身邊。
「別擔心,」貝斯特說,「雖然我們不能去現實,但至少我們還能給你提供最後的幫助。」
蘭恩不明所以地望過去,貝斯特眨了眨眼:「你的約櫃。」
蘭恩恍然大悟,將銀白色的羽毛筆拿出來,在場的舊神看著這支纖細的筆,眼神里都有些許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