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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人家有急事吧。」另一個警察勸解道。
「什麼急事啊,就是不把我們小警察放在眼裡而已。」
不過他們這次說錯了,阿爾奇還真有急事,一路上開車風馳電閃,他租的公寓裡警局有段距離,差點闖了紅燈,才好不容易在一個小時內開回家。
回到公寓房間時,時間已經接近12點。
阿爾奇喝口水都來不及,抬起手腕確定時間後,匆匆拿出香燭、水杯擺在桌上,然後合衣躺在了沙發上。
他對這套流程已經非常熟悉,因此在合衣躺在沙發上時,已經快速整理好了內心的情緒,閉上眼,在極度平靜,接近於睡著的沉寂中,沉進意識深處。
這時,時鐘恰好接近停在12點。
恍惚中,他站在了一片瀰漫著灰霧的,手裡捏著一根蠟燭,燭火在空氣中搖曳著微弱的光芒,只能堪堪照亮腳下這一小片空間。
這是個小小的平台,只有兩三個平方的面積,往下就是萬丈深淵,四周的一切都被霧氣覆蓋,無比安靜,阿爾奇舉著蠟燭,在東北45度的方向找到了往下的階梯。
階梯是憑空出現在灰霧中,看不清通往哪裡,更加看不清階梯下面有多深,阿爾奇凝神靜心,一步一步舉著蠟燭往下走。
前面的階梯還好,只是安靜,但是走過了第五個階梯往後,阿爾奇開始聽到一些熟人的呼喊,他頭也都沒有抬,一步一步專心走自己的階梯。
身後的聲音越是急促,緊接著是朦朧的低語聲,那聲音就近在眼前,阿爾奇額頭開始滲出冷汗,咬著牙走的越快,直到走過十層階梯,眼前的場景恍然一變。
那是和之前類似的平台,只不過面積大了許多,足足有一個房間的大小,平台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對面坐著一個披著黑色大衣的人影。
如果走進,就能發現黑色大衣下面的人,沒有臉。
阿爾奇·海斯是一位普通的心理顧問,稍微不那麼普通的是他有一個秘密。
每到午夜12點,他能進入到一個特殊的空間,和一個無臉無心之人進行交流,通過問答遊戲獲取情報。
至今為止這些得來的情報從沒有出過錯,一次也沒有。
問答遊戲的難度會隨著前一次的情報內容上下起伏,如果在問答遊戲答錯,他也會付出一定代價。
阿爾奇沉默地走到桌邊坐下。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提問。」無臉人用不存在的嘴巴說道,「一個男人,經常帶他女朋友去醫院,最後男人自殺了,為什麼?十次機會。」
阿爾奇:「男人的死和他女朋友有關?」
「是。」
「女人生病了?」
「不是。」
……
十次機會用完,阿爾奇說出答案:「男人經常帶女朋友去醫院,是因為女朋友懷孕了,但是家裡不同意,所以他們沒有結婚,女朋友肚子裡的孩子有遺傳病,治療要花很多錢,男人扛不住壓力和愛上親妹妹的絕望,自殺了。」
「正確。」無臉人說,「下一個問題。」
無臉人一共提了五個問題,每次給的機會不一,題目難度也不一,阿爾奇答對了四道題,有一道題沒有答對。
為此,他失去了一隻左耳,而無臉人臉上出現了一隻左耳。
但阿爾奇卻鬆了口氣,只是暫時失去24個小時的左邊聽力,還算是他能夠承受的代價。
「提問。」無臉人問完五個問題後,阿爾奇迫不及待接過了提問權,「蘭恩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然而,無臉人沒有回應。
阿爾奇皺了皺眉,剛要再問一遍,無臉人卻抬起了手臂,動作僵硬地伸出了食指。
他的食指豎在理應是嘴巴的部位前,這是所有人都知道代表噤聲的手勢。
——不可問、不可提。
此乃不可知之神秘。
第9章
第二天,艾伯特到警察局的時候,有些意外地發現阿爾奇還沒有來。
阿爾奇名義上是掛著警局的犯罪心理顧問,但他比較敬業,平日裡沒有案件的時候也會待在警局裡整理案宗什麼的,今天沒見到人倒是比較少見。
就在艾伯特糾結要不要去阿爾奇家找他的時候,阿爾奇下午來上班了。
「……你怎麼一臉幽怨的蠢臉?」
阿爾奇嫌棄地盯著趴在自己辦公桌上的艾伯特。
「蘭恩問我要你的聯繫方式。」艾伯特哀怨地盯著阿爾奇,「我覺得比起我,他對你更感興趣,果然同一個領域的人更有相同語言嗎?」
他本意是調侃阿爾奇,卻沒想到阿爾奇臉色直接變了。
艾伯特也愣了一下,直起身:「怎麼了?我不該給他你的聯繫方式嗎?唉,你就那麼討厭他嗎,不應該啊,誰能討厭蘭恩呢?」
阿爾奇半點沒理會的艾伯特絮絮叨叨,甚至覺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
蘭恩為什麼會想要他的聯繫方式?他們根本沒說過幾句話,相處的也並不好。
為什么正巧就在他探查蘭恩身份的時候……
昨晚上的異常再次在他腦海中浮現,阿爾奇像是站在冰窖里一般渾身冰冷。
——不可問、不可提。
「阿爾奇?阿爾奇?」
昨晚上無臉人的提示在腦海中一遍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