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嗒，

　　  嗒嗒，

　　  嗒嗒嗒……

　　  安靜的氛圍里，突然有珠子掉地的聲音。

　　  嘉碧驚訝地看著滾了一地的雪白珍珠，還有些不在狀況中，誰的珍珠鏈子掉了嗎？

　　  只見亞瑟上前一步，伸手抬起人魚的下巴。

　　  剛剛鼓起勇氣說出自己心裡話的小人魚眼淚汪汪，鼻尖通紅，竟是哭了。

　　  淚水離開眼眶，化成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珍珠，滾了一地。

　　  亞瑟終於開口：「傳說竟是真的。」

　　  傳說中，人魚的眼淚會化作珍珠，曾有黑心商人囚困虐待人魚，收集人魚眼淚，販賣珍珠牟利。

　　  「別哭了。」

　　  修長手指按住人魚的眼角，仿佛在為他拭淚。

　　  黑沉的眼看向教室中的余石。

　　  余石心中一抖，撲通跪地。

　　  嘉碧見狀，也跟著跪下。

　　  亞瑟開口：「睡不夠，就睡夠了再來上課，你又不是普通的學生……」

　　  他拉起徐蘭宇的手。  

　　  「打哪裡了？」

　　  紅痕早已消失，但是察覺到亞瑟態度上的偏袒，徐蘭宇指著毫髮無傷的手臂：「這裡。」

　　  亞瑟垂目，手指在白嫩的皮膚上按了兩下。

　　  「沒事了。」

　　  一旁的嘉碧開口請罪：「是奴婢疏忽。」

　　  她沒想到皇帝對人魚還是挺上心的。

　　  亞瑟終於看向她：「你確實失職。」

　　  嘉碧心中一顫。

　　  亞瑟放下徐蘭宇的手，語氣淡淡的：「余教授能力有限，那便換個老師，這樣的小事，還用我教嗎？」

　　  嘉碧：「是，奴婢愚鈍。」

　　  得了皇帝的指示，嘉碧起身走到仍然跪在地上的余石身旁：「余老師，起來吧，我送你出宮。」

　　  第8章 謝謝陛下

　　  不管是徐蘭宇，還是在場其他人，見皇帝如此處置，心中都有些許詫異。

　　  原來這條人魚在皇帝心中竟然還有點分量？

　　  連徐蘭宇都以為亞瑟不會偏袒他，畢竟前一天他才被亞瑟威脅過……  

　　  不過換個老師，和他昨晚的威脅也不衝突，反正他總要在一個月內學會唱歌。

　　  這樣一想，徐蘭宇又有些蔫了。

　　  「新的老師過來前，我可以回去睡會兒覺嗎？」徐蘭宇問。

　　  亞瑟看了眼滾了一地的珍珠，點頭：「可以。」

　　  於是，徐蘭宇目送皇帝離開後，便自己循著記憶回到自己暫居的宮殿，鑽進舒適的被窩裡，伸了個懶腰，迅速沉入夢鄉。

　　  他在高床軟枕上睡覺的時候，亞瑟回到議事廳，和大臣們繼續剛剛未完的討論，只是這次，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臣們慣是會看眼色的，很快有人提議細節之處他們回去再整理出來文件呈給皇帝過目，亞瑟點頭批准後，大臣們便退了出去。

　　  殿門關上後，亞瑟看向候在一旁的侍從，開口問道：「他在做什麼？」

　　  幾乎是瞬間，侍從便明白皇帝問的是聯邦的那條人魚，

　　  「聽嘉碧說，已經回宮睡覺了。」侍從恭敬回答，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剛剛因為好奇多八卦了一句。

　　  聽到回答，亞瑟笑了一聲，自語道：「嬌氣。」

　　  侍從垂著腦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然從皇帝的語氣里聽出了寵溺。

　　  可是，寵溺？

　　  他可從來沒有看過自家皇帝寵溺誰，皇帝後宮至今空空，他們私下裡都認為皇帝滿心滿眼都是帝國發展，連自己的欲望都能克制，實在是曠世的明君。

　　  沒有人想過或許亞瑟身邊也需要一個暖心的人。

　　  「走，去看看他。」亞瑟從王座上起身。

　　  侍從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皇帝是要去看人魚，連忙跟上。

　　  徐蘭宇住的地方離議事殿也不遠。

　　  皇帝到的時候，徐蘭宇剛剛睡醒，坐在桌旁喝著嘉碧端過來的銀耳蓮子羹。

　　  為了便利和經濟，聯邦的日常飲食是營養劑，這種加工原始食材的烹飪技術幾乎失傳，徐蘭宇印象里自己好像沒有吃過除了營養劑之外的食物，最多就是不同口味的營養劑。

　　  剛剛嘉碧端過來的時候，徐蘭宇還疑惑這是什麼，但是聽了解釋，試了一口發現甜甜的，很好喝，就專心吃了起來，甚至連亞瑟進來都沒有發現，直到門口嘉碧回來發現陛下親臨。

　　  「陛下？」嘉碧驚呼著跪下行禮。  

　　  亞瑟擺手：「不必多禮。」

　　  徐蘭宇抬起頭來，愣了下後小聲叫人：「陛下。」

　　  亞瑟在他對面坐下。

　　  「睡飽了？」亞瑟看著他臉頰上還未消散的紅印，心想看來這人魚睡姿不太好。

　　  徐蘭宇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喜歡喝這個？」亞瑟看了眼他跟前的玉碗。

　　  徐蘭宇不知道亞瑟為什麼突然問他這些：「嗯……喜歡。」

　　  亞瑟又轉頭看向內屋的水池：「水池還喜歡嗎？」

　　  提到這個，徐蘭宇眼睛亮了亮：「喜歡。」

　　  說到這裡，亞瑟沒再開口，自認為還算懂得人情世故的徐蘭宇想了想，聲音乖巧：「謝謝陛下。」

　　  他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這樣的聲音說出的感謝讓亞瑟心情不錯，他笑了下。

　　  見他笑了，察覺出亞瑟對自己意外的縱容，徐蘭宇鼓起勇氣開口：「陛下，蘭宇有個問題想問，斯特蘭有海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