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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又道謝。
盧辰釗乜了眼,心道李幼白怕是忘了自己寫的那封奏疏,遂輕咳一聲算作提醒。
李幼白扭頭,小臉帶著些許訕訕,於是盧辰釗明白,她是在騎驢找馬。
誰是驢,誰是馬,顯而易見。
他心裡一下火了,說話也毫不客氣:「李幼白,閔尚書最是秉公執法,他豈會為你破例謀私?」
李幼白霎時難堪起來,抱著籃子的手攥緊,她自然知道此舉不好,但...她還是想試一試,哪怕不行,也沒遺憾。機會就擺在面前,錯過這回,誰知有沒有下回。
閔裕文原先先行離開回稟父親,但看盧辰釗對李幼白咄咄逼人的架勢,他心中不爽利,遂開口道:「你跟我回家,親自同我父親說吧。」
盧辰釗看著閔裕文,閔裕文兀自斂聲屏氣,復又轉頭看向李幼白,她顯然心動,盧辰釗的怒火一點點堆積起來,不僅僅是慍怒,還有一種卑躬屈膝的羞辱感,他冷了臉,也冷了聲音。
像是質問一般:「李幼白,你怎麼想?」
他等她懸崖勒馬。
但,李幼白沒看他,朝閔裕文說:「好,勞煩閔大人了。」
盧辰釗轉頭,他想起上元節前夕,被自己摔爛的燈籠,如今他仿佛變成那個破爛燈籠,千瘡百孔,他笑了笑,什麼都沒再說。
閔裕文先行上了馬車,李幼白猶豫了下,叫他等等自己,便又跑到盧辰釗面前,他扭頭,她跟著挪動腳步,像是做錯事前來認罪。
「是我不對,但我必須這麼做。」
盧辰釗不看她,心中早就被酸湯泡爛,說不出的嫉妒和生氣。
李幼白知道自己不好,但她不後悔,只是覺得對不住盧辰釗,她盯著他的眼睛,又看了眼馬車,車內那人手指撩動帘子,正遠遠朝這兒看來。
「盧世子,那份奏疏,你能不能等我消息。若閔尚書不肯幫我,你...」
「李幼白,你當我是什麼?」盧辰釗背過身去,被氣得咬牙切齒。
李幼白小聲:「朋友,很好的朋友。」
盧辰釗不想再說話,怕自己說出更難聽的醋話,遂抬腳便要走,李幼白一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跟了上去,「你等等,聽我說完。」
「我不想聽。」盧辰釗覺得自己太卑微,顏面蕩然無存,只有走的快些能找補回來,李幼白被他拉著往前走,又急又緊張,「你記得我的玉佩嗎,?!」
盧辰釗倏地停住腳步,扭頭納悶地瞪著她。
李幼白咬著唇,深吸一口氣道:「這個秘密,你等我回來,我告訴你。」
盧辰釗:「可還跟別人說過?」
「沒有,一個都沒有。」
「所以只有我才會知道?」
李幼白點頭:「是。」
盧辰釗的唇角抖了抖,壓下忽然湧來的歡喜,方才的怒氣也不知怎的,被衝到一角,全不重要,他只知道她要跟自己分享秘密,只他能聽的秘密。
那麼從今往後,他在她心裡便是更不同了。
他面上還是佯裝生氣,畢竟不好太快變臉,郁沉著眉眼嗯了聲,隨後瞥向馬車,冷聲道:「你抱我一下。」
李幼白:...
「你抱我一下,我等你。」
「可...」李幼白為難,「你別鬧,我不想為這些事分心,我...」
然後她就被盧辰釗抱進懷裡,臉頰貼著他的胸口,聽見那強健有力的心跳,臉霎時通紅。
「李幼白,你別對不起我。」他悶悶開口。
李幼白被這話衝擊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他的手落在她發間,緩緩揉了揉,「閔裕文那個小白臉,對你再好,你也不許動心。」
「聽到沒?」
馬車上,閔裕文坐在李幼白對面,手里雖拿著本書,可眼睛一直瞟向那人。
她從上車後小臉便紅彤彤的,想必是為著方才盧辰釗那個擁抱,閔裕文也看見了,甚至還看見盧辰釗抱她時朝自己掃來的目光。
男人之間的事,有時候不用三言兩語,只一個動作便能宣戰。
盧辰釗是在告訴他,自己跟李幼白的關係非同尋常,無比親密。
閔裕文合起眼睛,一面覺得盧辰釗幼稚,一面又想著該用怎樣的法子回擊,卻不知自己的想法本身也稚氣愚蠢。
閔弘致從觀里出來,身上還有煙火氣,他啜了口茶,神色淡淡:「不行。」
第54章
座上人只掀起眼皮, 甚至都沒容李幼白說一句話,徑直駁了她的請求。
「不行。」
閔裕文上前,急道:「父親, 我知道您素來公道,但此事關係良多,並非幼白無理取鬧,而是起居郎一職本身存在不必要的麻煩。若您能幫忙,對她而言勢必等同於救出水火, 父親,您仔細想想, 兒也未曾干涉過您的用人, 但望這一次,您能破例,為她說句話。
懇請父親應允。」
他拱手作揖,行大禮, 態度誠懇急切。
李幼白跟著福禮, 道:「求尚書大人成全!」
閔弘致看著他們, 著實如秦氏所言, 郎才女貌很是登對,若沒有先前的婚約, 興許他會點頭。但他既然答應了, 便不會輕易更改, 給兒子妄念, 最後又收回指望, 那才是最殘忍的。與其如此, 不如一點念頭都不給,就叫他和李幼白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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