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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你在做什麼!」
人影忽至,疾風一樣。
李幼白聽見有人喊她,緩緩扭頭,盧辰釗將她從閔裕文身上扒下來,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眸光如刃。
霧氣散開,她怔怔看著他,問:「你怎麼在這兒?」
盧辰釗惱,卻不敢鬆手,冷言冷語道:「你不睡覺出來做什麼?」
李幼白:「我..我找你啊。」
「找我?呵...」他嗤了聲,「找我找到別人屋裡來了?」
李幼白茫然地扭過頭去,問:「這不是你嗎?」說罷,又要去摸閔裕文的臉,盧辰釗一把拍掉她的手,隨即將人扛到肩上。
剛要走,又回頭瞥了眼閔裕文,道:「閔大人,希望你不要多想,今夜之事,全因她醉酒導致,絕非對你有所圖謀。」
閔裕文眼眸輕皺,回道:「我明白。」
長廊盡頭仍有一盞燈搖曳著身姿,燭火昏暗,投落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盧辰釗扛著李幼白闊步離開,他身量筆挺,如青松如朗月,肩膀那女娘被晃得厲害,數次想要直起身來,又被他摁住後腰掛在肩上。
她像是一頭兇猛無比的小狼,喝醉酒的人分明不講理,拼命捶打盧辰釗的肩,甚至又啃又咬,自始至終,那位清貴自尊的世子爺,連一下重手都沒有。
閔裕文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月門處,劉識不知何時來的,輕輕嘆了聲。
「明旭,當真不動心?」
第32章
冷風如寸寸細刃, 割著皮膚將寒意渡進骨里。
李幼白快被晃吐了,天旋地轉般。她直起身體,眼前出現無數個人影, 都是盧辰釗陰森森生氣的臉。她想解釋,還沒張嘴,又是一顛,腦袋垂下去,胃裡的酒快被晃出來, 她捶打著桎梏她的人,掙脫不掉, 便用了全部氣力反抗。
直到隔著衣裳牙齒咬到肉, 她才稍稍平復下來,卻是精疲力盡倒掛著,固定髮髻的釵掉落,她哼唧了聲, 盧辰釗轉身瞟了眼, 旋即折返回去, 彎腰拾起來塞到懷裡, 然手指碰到什麼,他低頭, 卻是李幼白的荷包。
她在他背上嘟囔著, 要找東西, 想是這枚荷包了。
如此看來, 她並非有意, 而是實在走錯了路, 將閔裕文認成自己,盧辰釗的火氣漸漸熄滅, 攥著荷包的手摩挲了下,知道裡頭約莫是枚玉佩,他重新放到懷裡,聽到肩上人說難受,便將她放下來。
腳剛著地,她便虛虛歪在自己懷裡,緋紅的臉頰滾燙,貼著他的掌心,舌尖探出來,舔著乾澀的唇瓣。盧辰釗一動不動,像是著了魔,眼睛直直盯著那櫻唇粉舌,瞬間覺得口乾舌燥,他甚至想低下頭去,嘗一嘗那舌尖的味道,他也真的低了頭,但李幼白倏地睜開眼來。
漆黑的瞳仁定定望著他,眼眶內仿若沁著薄薄一層水意,她很少有這般純粹安然的眼神,素日裡的她總是目光堅定,分外有主見。而今日,此時,此刻,她像是將自己完全坦誠地呈現給他,毫無防備,乾淨清澈的眼睛有著致命的誘惑,讓盧辰釗挪不開視線,只能無限,甚至是貪婪地將她所有收入腦中。
李幼白其實以為自己在夢裡,盯著盧辰釗看了半晌後笑起來,彎彎眼睛月牙一樣,笑了會兒又伸出手去,捏盧辰釗的臉。
盧辰釗起先避了下,但見她皺起眉頭,便在她第二次伸手時,主動將臉往她手指上貼去,她捏到了,又笑起來,邊笑邊自言自語。
「你不要對我這麼凶,知道嗎?」
她歪著腦袋,像是同他商量似的,說完打了個酒嗝,熏得盧辰釗連連皺眉,但還是忍著不適任由她繼續牢騷,「你總說我這不好,那..嗝...那不好..嗝。」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好容易等到酒嗝結束,這才重新開口,「我不是故意要喝醉的,真的。」
盧辰釗靜靜望著她,低聲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李幼白搖頭,小腦袋在他懷裡晃啊晃,復又睜開眼一派天真,「我沒喝過酒,這是第一次,不好,再不想喝了。」
「知道就好。」盧辰釗嗤了聲。
「還我東西。」李幼白像是想起來,將手一攤,細長的眉皺巴巴的,瞧著很兇,「你偷我東西,得還我。」
「我偷你東西作甚?」盧辰釗笑著摸出荷包,還未給她系在腰間,便聽她噓了聲,神秘兮兮道,「因為,它很重要,不能丟。」
盧辰釗抬眼,她又打了個酒嗝,順勢趴在他肩上,溫熱的呼吸綿密輕柔,一點點噴著他的耳垂,他的頸,將他的臉染成跟她一樣的緋紅,他側臉低眉,臉頰蹭到她額頭。
風停了,枝頭的鳥鳴也跟著止住,月亮的光從雲間透出來,有顆明亮的醒醒墜在月亮尾巴上。
時間也靜止了。
天地萬物間,好像只他們兩人,他的心異常安寧,困擾自己那麼久的問題塵埃落定,他之所以遲遲沒有確認,是因為他不想承認,不想承認他會喜歡上一個人,一個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喜歡的人。
不知何時開始,未必很早,也不會太晚。
他唇勾起來,
左臂穩穩箍住她,她還在嘟囔,扭過身子把額頭撞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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