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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家家學不是不收外人嗎,沒聽說盧家有姓李的親戚?」
「先前孫映蘭不也進去了嗎?」
「你還敢直呼她名字,你得叫孫美人。」話雖這麼說,卻都是不屑的輕笑。
「這位李娘子生的出水芙蓉一般,想來跟那孫娘子是要走一條路的。」為首那個是平南伯世子,長得風流俊俏,但那雙眼睛透著股不安分,尤其是說完這話,意味深長地使了個眼色。
「什麼路?」
「還能什麼路,說到底能進國子監,還不就是憑著那張小臉蛋嗎?哈哈哈哈。」他把摺扇打開,又大放厥詞,「不信你們擎等著,三日,最多三日,我叫你們瞧瞧她的真面目。」
說罷,將那衣袍一撩,故意抬腳跨上石頭,拍了拍腰,一副浪蕩子的下/流模樣。
待人群走遠,院門後那位的臉郁沉的快要滴下水來。
蓮池搓著手,心道怕是要壞事。
半夜,平南伯世子從監捨出來方便時,被人當頭套了麻袋,拳打腳踢了半個時辰,鬼哭狼嚎般連連求饒,可那人手下毫不留情,甚至狠狠踹他大腿,若不是他死命護著襠口,怕是命根子都保不住了。
最後那人打累了,竟又不肯離開,將他背對著自己拉出來後,塞上破爛麻布,又重新塞回去,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知道為何要打你?」
「不知道。」平南伯世子哭的鼻涕眼淚直流,「還望大爺指點迷津,叫我知道哪裡得罪了你,我一定改。」
「呵,記住,管好你的嘴。」說罷,抬手朝他臉上狠狠扇了兩巴掌,起身又是一腳,揚長而去。
自始至終,平南伯世子都沒看清他的長相。
而且,他的聲音也刻意改變,就算見了面,想必也認不出來。
安頓好行禮的蓮池,從櫃門前折返,看著自家主子意氣風發的臉,再看他赤手空拳後手背上的紅痕,默默找來藥膏。
「世子爺,你要不要去見見李娘子?」
第34章
蓮池侍奉十幾載, 越來越看不清自家世子爺的心意。在齊州公府時,他對李娘子百般殷勤,唯恐疏漏, 衣食起居雖說沒有親自動手,也都讓方嬤嬤代為處置,已然體貼入微了。但他又很彆扭,明明喜歡,見了面卻總愛端著架子, 不是針鋒相對,就是冷嘲熱諷, 但凡是個小娘子, 就沒人受得了。
虧他暗中幫腔,一點用都沒有。
只說這次,聽到平南伯世子陳越背地議論李娘子,他又受不了, 把人弄出來狠狠揍了頓, 若不是自己拼命阻止, 怕是要見血。
更何況李娘子一路上京, 他一路尾隨,私下的愛護之心叫人瞧了都要動容。
可他做了這麼多, 李娘子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知他做了有何用。
那麵皮仿佛比世間一切都重要。
蓮池給他擦拭完藥膏, 抬頭:「要討姑娘歡心, 您得放下顏面, 是不是?」
盧辰釗倏地投來冷眼:「放下自尊, 卑賤如泥,且不說別人瞧不瞧得起你, 便是你自己都會噁心自己。」
蓮池:.....
盧辰釗嗤道:「我又不喜歡她,何必討她歡心。」
蓮池:得,有您哭的一天。
轉頭笑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盧辰釗瞥了眼:「知道就好。」
國子監首課,長公主劉瑞君親臨,她來到時,禮部尚書兼國子監祭酒閔弘致正與兩位司業在院內商討教學一事,堂上則有數名博士陳述各自教授課業,有些是往年官員,有些則是初初通過吏部審核選拔過來的。
之後監生自我介紹,李幼白才知三十人的班內,有大半來自勳爵高門,只有另外少半是通過鄉試選進來的。
諸如左側沿窗幾位,姜項康、姜項奇和姜純,是姜皇后的侄子侄女,薛魁和薛月則是姜皇后的親外甥外甥女,當真是舉賢不避親。
右側她昨日見過,第一排是平南伯世子陳越,後面則是同他一道兒的幾位郎君,看面相便知都是滑不溜秋的紈絝子。
中間幾位除去座首的崔陽,崔貴妃侄子外,便都是寒門舉子了。
此番正經招五十人,但實則擴了十人,故而分為兩個班,各三十人。
陳越捂著左臉,不時發出呻/吟聲,從李幼白的角度看去,昨日那張俊俏風流的臉,今日不知怎的,像是被人揍了,鼻青臉腫不說,腮幫子上還被甩了五根手指印,當真慘烈。不只是他,書堂內其餘人也悄摸摸偷著看,陳越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一想起昨夜的遭遇,他覺得邪門。
自己仗著平南伯世子身份在京城橫行多年,即便得罪了人,也是些尋常百姓。他心裡明鏡似的,知道哪些能欺,哪些不能。就像國子監的監生,高門望族的他都認得,斷然不會去得罪他們。剩下的便是沒根基的寒門子了,他是瞧不上,可第一日報導,他還沒來得及給他們下馬威,也就不至於樹立仇敵。
會是誰?
他根本想不明白,昨夜躺在床上怎麼著都不舒服,塗了藥後渾身又腫又疼,尤其是臉,那人可真是不講武德,打人不打臉,他偏反著來,招招衝著他的俊臉,下手果斷直接,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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