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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家是三日回門,但李沛和馮氏是從京中趕回來的,又都是些場面活,雙方一合計便早先取消了此過程,決定三日後收拾行囊直接歸京。
蕭氏極為震動,拉著盧辰釗問:「旁人大婚休沐半月,你怎的待幾日便要走?」
盧辰釗看了眼李幼白,說道:「我們二人今年休沐時間過長,故而婚期便少些,各自職缺不好空置太久,總會叫人說道。」
「可是你們兩個,新婚燕爾,就這麼著回京,日後..」她壓低了嗓音,「日後何時才能叫我抱上孫子孫女?」
雖壓低嗓音,卻讓李幼白聽見了。
盧辰釗見到,握住她的手走到蕭氏跟前,笑道:「母親不必擔心,我和幼白想過,這幾年便先不要孩子。」
「不要?!」
蕭氏激動過度,攥著帕子好容易平復下心情,默默念著對方是公主,要冷靜,要低調,才吐了口氣,又聽見盧辰釗不緊不慢解釋。
「不是不要,是往後再要。我和幼白還年輕,有許多事要忙,若要孩子少不得耽誤時間。何況,我也想和幼白單獨過幾年逍遙日子,不想叫個孩子攙在其中,總歸您放心,孩子會有的。」
蕭氏的臉一下耷拉下來,看了眼李幼白,她也面色如常地望著自己,責備的話沒法說,便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衝著兒子嘆了聲:「倒是也行,但別太晚。過個一年兩年,便要吧,生下來你交給我帶,保准不出一點岔子。」
盧辰釗哦了聲,忽然說道:「三娘不是有了嗎,您便去伺候她,等她轉過年來春天生產,您也有的忙了,我們也正好同她避開,省得你忙到焦頭爛額。」
蕭氏:....
孽子。
回京後,李幼白和盧辰釗先進宮,見過崔太后,又去面見陛下。
劉識正被工部幾位官員纏的頭疼,看見兩人後擺擺手,示意其先行落座。兩人便跟著聽了少頃,原是秋日修築堤壩,工部侍郎與其餘幾位意見相左,爭執不下。
術業有專攻,即便是盧辰釗和李幼白也只能眼巴巴坐著。
不多時,又有一人前來,卻是禮部閔裕文。
他與李幼白和盧辰釗微微頷首,接著就工部爭執的問題予以詳述,他言辭簡潔,有理有據,說到關鍵處能用紙筆展開講述,即便是不懂的人也被講解明白。
原是與那工部侍郎持同樣意見,聽閔裕文講完,工部侍郎撲通跪在地上。
「河堤築壩一日不可耽誤,望陛下早下定奪,微臣好趕赴任上指導趕工。」
正值秋汛,他所急亦是百姓所急。
劉識聽完分析,堅定了選擇,遂硃筆一批,採用了閔裕文和工部侍郎的建議,工部侍郎如臨大赦,領了聖旨急匆匆出門,連夜奔赴任上。
李幼白卻是不知,閔裕文竟還有如此見地,當即欣賞地投去目光。
然身邊人,忽然握住她的手,她扭頭,對上一雙略顯幽怨的眼睛。
「盧開霽,你心眼未免太小了。」抱怨的話,卻有半嗔半喜的意味。
盧辰釗不理會,手指握的更緊。
李幼白只得由著他去,抬頭,又看向殿中人,閔裕文也已經落座,對面正好能看到兩人案下交握在一起的手,他怔了瞬,旋即別開視線。
劉識遣退了殿中人,給他們看吏部對官員進行的審核評測,幾百個官員的名單,用了五
本籍冊裝訂。
三人陸續篩選,看了幾頁後,李幼白心跳忽然一頓,她抬頭,倏地站起身來。
劉識不解。
她拱手一抱,急聲說道:「陛下,臣想去探望太后娘娘。」
「你方才不是去過?」
「臣,想再去一趟。」
她面色焦急,劉識沒有再留,一揮手,便也要起身跟著同去。
「明旭,你幫朕在此一一審核,稍後朕回來。」
崔慕珠的羅漢榻安置在楹窗前,開到荼蘼的菊花透進來清雅的香氣,她身著一襲鵝黃色無憂花紋長裙,梳著高髻,鬢邊只簪了朵赤紅色大菊,雍容華貴的面上充滿了安然。
便在她端起枕邊酒水的時候,有人推開了門。
「母親,你不要我了嗎?!」
她的手一哆嗦,美眸朝外掃去,李幼白面色通紅,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到她,眼圈一下紅了。
崔慕珠想在她靠近前喝掉那盞酒,然聽到那句話,她手臂仿若千斤重,顫顫巍巍舉了半晌,被她奪過去,激動地攥在手里。
「你們先出去。」
李幼白嗓音沙啞,沒有回答,門口的兩人聽聞,便依言退了幾步,殿內只剩下母女二人。
「您若喝了這杯酒,您解脫了,可我呢?我剛剛體會到有母親的好,我十幾年來都不曾指望我的母親會對我很好,可您讓我覺得我可以了,就在我想依靠時,您又要棄我而去嗎?」
崔慕珠垂下眼睫:「我想念你的父親,很早之前便想跟他團聚了。」
「我呢?」李幼白淚珠啪嗒掉下來,「我剛成婚,未來的路還很長,若夫郎欺負我,誰又會給我出氣?若我的兄長背棄我,誰又能為我撐腰?母親,你不可以拋下我,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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