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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怕,我在呢。」
他輕聲安慰,邊說邊把她抱進懷裡,「旁人產子,產前七八個月還能隨處走動,故而你只要在最後一月例稍微克制些,至少別離開京城,生完好生保養著,之後孩子的事你不必擔心,我會帶他。
或許根本就輪不到我們兩個,他祖母和外祖母便會搶著將孩子抱走,咱們還是兩個人在一塊兒,好不好?」
李幼白忍不住笑起來,被他這般開導著,如何都無法生氣,忽而抬手用力捶他胸口。
「怪你!」
「自然怪我,我是他爹。」
「你真煩。」
「是,是,你高興便好。」
「我還是害怕。」
「那我今日陪你去署衙。」
.....
李幼白有孕的消息傳到崔慕珠耳中,她便立時坐不住,叫梅香和梅梧燉了她愛吃的飯菜,從很早便翹首以望,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而要等的那人似望穿秋水一般,如何都等不到了。
李幼白剛進門,殿外便下起雨來,噼里啪啦的雨珠砸在屋頂,天空中仿若壓下一塊烏黑的雲彩,轟隆隆的雷聲滾落,帶著令人清涼舒爽的肆意感。冷風從支摘窗吹進,拂落案上的宣紙,薄紗像是羽翼,胡亂地飄蕩著,將殿內的光也削弱幾分。
一身的潮氣,後脊慢慢發涼。
崔慕珠上前握住她的手,便叫梅香端來一盞熱紅棗茶,不由分說叫她先喝了一碗。
「竟也是要當娘的人了,在我眼中總覺得你還是個小姑娘,哪裡曉得一轉眼,便...」她不知怎麼的,眼眶有些熱,便轉過身,拿巾帕摁在眼尾拭了拭,又道,「過來坐,還是太瘦,待會兒要多吃飯。」
「好。」
李幼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被崔慕珠盯著左看右看,愈發臉紅。對於腹中的孩子,因尚未胎動,故而沒甚感覺,只是偶爾行動時會突然想起,繼而拿手護在腹部,但也不大習慣。
崔慕珠難民提醒她孕期該注意的事,倒不是要她注意孩子,而是叫她身邊別離開人,因有個小東西在同她搶奪吃食,故而最好荷包里塞些能隨手摸出來解饞的果子。她翻來覆去的說,抬手撫著李幼白的小臉忍不住感慨,說她該休息些日子,能住在宮裡由崔慕珠親自照料才是好的。
她身邊有梅香和梅梧,很是貼心。
但又知道李幼白的脾氣,故而只留了這一夜,翌日便又叫小廚房把做好的果子給她帶上,依依不捨地送別。
那廂齊州得知消息,整個公府都動作起來。
蕭氏便要啟程去往京城,收拾了行囊,裝了四五個箱籠,然還未出發,便被國公爺和盧詩寧勸了回來。
盧詩寧逗著女兒,抬頭笑道:「母親這麼早過去作甚,既礙眼又不討好。」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我去幫她調理身子,怎麼就不討好了。再說,我去了自是住在公府的庭院,又不住她家中,她還會嫌棄我不成?
我是為了誰,我是為了公府未來的小世子,我寶貝孫子。當然,我也是怕她太忙,累著自己,女子懷孕,營養最是重要,一旦有閃失,母子俱是蕭條。」
想到李幼白如今在齊州的名聲,蕭氏忍不住嘆氣,多少年輕官員談論,都道如今的大理寺卿是吾輩楷模。不僅身為女郎考取了狀元,更是平步青雲,一路高升,晉升速度是本朝有史以來最快的一位。便是她的夫郎盧世子,雖居高位,難免因著公府底氣,卻也不像她是從寒門庶族提拔起來的。
李幼白的高升之路,叫天下學子看到了希望,也深以為是新君任人唯賢,不看家世。
今歲的春闈,不論是人數還是覆蓋州縣,都達到了歷年來的鼎盛,新君開恩科,取新士,進士科便多了一番有余,新歲新氣象,朝堂更新亦在按部就班的進行。
蕭氏覺得,她這個媳婦著實太過能幹,也能幹的過了頭。聽到別人說她好,蕭氏也高興,可高興之餘擔憂更甚。因她把握不住李幼白,也無法像其他婆母一般,要求她為盧家儘快開枝散葉。
李幼白卻是個規矩乖巧
的,禮儀上挑不出錯,但就是親近不起來,不像是一家人,倒像個祖宗一般。
「我覺得母親還是待在齊州吧,若他們需要你,自然會寫信回來求救。不然,你主動去了,倒也不像話。嫂嫂她,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哥哥信中也說的清楚,他們既知道有孕,便定會好生顧及自己個兒,哪裡會再像從前,總之,你不要去。」
蕭氏滿腔熱情被國公爺和盧詩寧澆的冰透,登時也沒了興致,怏怏歪在榻上,哼了聲道:「入夏天熱,若過了秋轉到冬日,我定是要去京里的。到時誰也別再攔我,我便是再怎麼著,也得讓我未出生的小孫子平安,我瞧著,今年過年便都去京里吧,族中兄弟妯娌們也都理解,誰叫我到如今也沒抱到小孫子。」
盧詩寧被她逗笑:「好,入冬你再去,若父親還不肯,我便替你勸他。」
「犯不著用你。」
「我就願意,不然您打我。」盧詩寧笑起來,懷裡的孩子也跟著咯咯地笑。
蕭氏這才展露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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