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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怔住:他何時無禮的?
閔裕文又自顧自說起:「我陪燕王殿下前來,行事多有不便,又恐因自己與李娘子相識而惹出麻煩,故而才出下策,對你置之不理。
朋友之間,應當坦誠,此前我的所作所為,若令李娘子不悅,我願在此鄭重道歉,請李娘子莫要在意。」
李幼白知道他是誤會了,以為她的冷漠是因他的無視導致,是一種幼稚的還擊。
她想了想,道:「我沒怪你,你也不要多想。」
說罷,欲從他身邊走過。
閔裕文稍微攔了下,並不失禮地微微躬身,將手中的東西往前一遞:「這是我親自挑選的文房四寶,望它能叫李娘子用的稱心。」
李幼白皺眉:「閔大人為何要送我東西?」
「賠禮。」
「我說過,你沒有做錯,我也真的沒有生氣。」
他不出現還好,一出現,李幼白就覺得自己不為生父做點什麼,便對不住他,所以她得努力克制著這種興奮,太過於詭異的衝動。
「李娘子,那就當是預祝你高中的賀禮。」他拉過她的手,將那套文房四寶放在她掌中,旋即後退一步,轉身離開。
春錦閣內,架子上的書都被清理出來,幾個箱籠沿著大案擺開,白毫蹲在地上將書分門別類放好,回頭便見半青又抱來一大摞,忙起身相迎。
半青熱的直扇風:「你怎麼知道咱們要走了?」
白毫笑:「姑娘在公府求學一載,此番既已考完,難不成還會繼續留住?明後日便會開榜,開榜後會有謝師宴,想必謝師宴之後,姑娘就得準備行囊入京了。」
半青睜大眼睛:「不回濟州了嗎?」
「時間太趕,約莫來不及,」白毫扣上箱子鎖片,起身伸了伸腰,「姑娘必定高中,然後轉過年來就是春闈,若錯過了,還要再等三年。」
「我聽說盧家郎君們都
要準備三年後的春闈,姑娘會不會也這樣?」
「不會,對姑娘來說,宜早不宜晚。」
話音剛落,李幼白便抱著文房四寶進門。
剛放在案上,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蓮池就小跑著趕來,探著頭嘿嘿一笑:「李娘子,你在呢?」
李幼白:「蓮池小哥有事嗎?」
蓮池摸著後腦勺進來,有些尷尬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那個是有點事,世子爺說在您這兒落了件披風,別叫人瞧見壞了娘子名聲,所以叫我過來取走。」
李幼白起身:「是我大意,但能不能晚一些,那件披風沾了雨水很髒,等我洗乾淨後親自送去扶風苑。」
蓮池忙擺手:「不用,不用,世子爺著急要,還請李娘子現在就給我吧。」
李幼白只好把披風給他,蓮池片刻不敢耽擱,抱著披風一路小跑回了扶風苑。
世子爺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臉頰卻透著異樣的潮紅,他捂著唇咳了幾聲,拖來軟枕墊在腰下斜坐著。
蓮池將那披風拿來,遲疑再三道:「世子爺,披風泡了雨水且還沒洗,此時雖幹了,但有股奇怪的味道,若不然我找人洗洗,拿香料熏一遍。」
「不用。」盧辰釗嗓子沙啞,伸手:「給我便好。」
蓮池伺候盧辰釗十幾年,著實想不通他何時有的這等怪僻,三番五次留髒污之物,每回端望幾個時辰,再用箱籠裝起來,扣上鎖片。
世子爺可是極愛乾淨的啊,怎如此不講究,蓮池悄悄抬頭,世子爺左手握著披風領子,右手撫著上頭的絲線,目光溫和,像是...又中邪了?
蓮池心裡大驚,忽聽一聲詢問。
「她在做什麼?」
「誰?」蓮池反問,然後立刻回神,「李娘子也剛回去,還抱著一套文房四寶,我瞧著外面匣子的徽志,應是杏園宜春的東西。」
杏園宜春的物件可不便宜,稱得上金貴奢華,以李幼白的習性,怎麼捨得花錢買這等玩意兒?
盧辰釗眉頭皺起來,忽然坐定:既不是她買的,定是旁人送的!
會是誰?
管他是誰,他要去親眼瞧瞧。
第30章
第24章
入夜後, 春錦閣內燈火通明。
半青和白毫依舊在收拾箱籠,不過短短一載,書籍便堆的滿滿當當。饒是白毫特意另買了兩口大箱子, 裝起來仍是吃力,幾十本書摞在身邊,無處下腳。
李幼白見狀,將盛放衣裳的拖過來,「正好裝這一口。」
半青傻眼:「衣裳放哪?」
「找幾個包袱包一下便是, 等裝完書若有縫隙塞進去也成,衣裳好說, 但這些書一本不要落。」她挑了挑, 哪本也捨不得放下。
外面起風,吹得楹窗咔噠作響,落葉被捲起來,拋到半空, 窸窸窣窣沒完沒了。
李幼白直起身, 往外看了眼, 卻倏地怔住。
黑漆漆的廊廡下, 立著個身穿斗篷的人,帶著兜帽, 將臉近乎遮在陰暗處, 只露出鼻樑以下, 斗篷里有東西在蠕動, 費力地探出腦袋, 毛茸茸的一團。
李幼白笑, 原是那隻黑貓。
還有那高傲矜貴的公府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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