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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指摘。
但,盧辰釗的心就是平復不下來,像有團火在熊熊燃燒,卻又沒水將其澆滅。
李幼白也覺得彆扭,她低頭從袖間取出那盒胭脂,托在掌心柔聲說道:「我今日收的禮物。」
盧辰釗瞥了眼,肺腑更酸,甚至還有點苦味。
「好看嗎?」她打開盒子,裡面是嫣紅細膩的胭脂。盧辰釗雖不想看,還是看了眼,再把目光移到她乾淨的腮頰,腦子裡不受控制的臆想起來,她皮膚白皙,但向來面容乾淨不施粉黛,若塗上這胭脂,想來是極好看的。
盧辰釗哼:「俗氣。」
李幼白縮回手:「我覺得好看。」
盧辰釗:....
更氣了。
她又收起來,裝進荷包里,盧辰釗忽然開口:「你是何意思?將旁人給你的東西拿給我看,只是為了炫耀?」
「不是。」李幼白打量他的神色,又道:「就是想給你說一聲。」
畢竟方才在廊下,她拿著胭脂盒正思量,盧辰釗忽然出現,幾乎是下意識,她便慌忙藏起來。現下回想,著實有些匪夷所思,那情景竟有些像做了虧心事,被抓到把柄一般。故而便大大方方拿出來給他看看,看完覺得心跳平復下來,再不是小鹿亂撞的忐忑。
盧辰釗耷拉著臉,李幼白嘆了口氣,問:「你到底怎麼了?無端端不理人,這樣不好。」
世子爺脾氣古怪,又難哄,李幼白此時很是同情蓮池,心道他整日跟隨左右,也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往外看了眼,蓮池仿佛也在往屋裡看,像是怕她和他吵架,的確是操碎了心。
「你為什麼不高興?」
「你為什麼收他的東西,卻不收我的?」
李幼白忽地一笑:「不是閔大人送的,是崔貴妃給我的,他只是轉交而已。」
「崔貴妃?」盧辰釗斂了怒色,疑惑起來,「崔貴妃為何要送你?」
「我也不知道,照理說上回她救了我,我該給她獻禮的,但她托閔大人給我這盒胭脂,或許是安撫?」
盧辰釗心情好些,但還是沉著臉:「你喜歡胭脂?」
「我沒用過,談不上喜不喜歡,但畢竟是貴妃娘娘送的,便不好推拒,我會收起來,好生保管。」
「嗯,你想的很妥帖。」她在國子監上課,總不好打扮的太過顯眼。
盧辰釗近日來都不會得空,崇文館距離此處便是快馬加鞭也得半個時辰,他不在,便也無法趕走趨之若鶩打她主意的人。
「你方才到底怎麼了?」見他臉色稍微好些,李幼白又問。
盧辰釗道:「無事。」
蓮池叩門,得了回應伸進來腦袋:「世子爺,我去牽馬?」
「你要走,這麼快嗎?」李幼白驚訝。
盧辰釗瞪了眼蓮池,淡聲道:「今夜宿在國子監,明兒一早再走。」
翌日清晨,屋檐下的冰錐被風颳斷,咔噠掉在地上。
薄薄的一層霜黏在窗紙上,李幼白揉了揉眼睛,匆忙翻了幾頁書後,趿鞋下床。走到櫃前,找出一個纏枝紋寶藍色包袱,打開來。
是那件緋色貂鼠皮斗篷和襖子。
她想了想,拿出來換上。
半青甫一進門,瞪大眼睛驚呼:「姑娘穿這身衣裳更好看了,像仙女似的。」
她上前繞著李幼白轉了圈,最後拉著她的手滿是高興,小襖領口繡著雪白臥兔,姑娘脖頸纖細,襯的小臉愈發瑩潤通透,襖子做了收腰,邊緣用金絲銀線勾勒,暗紋也是若隱若現的芙蓉花樣,配著那條如意裙,顯得婀娜多姿,好看極了。
半青又接過斗篷,從後小心給她披上,系了帶子後左看右看,看不夠。
「盧世子眼光好,也准,連姑娘的尺寸都把握的如此周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此言一出,李幼白竟覺得腮頰微微發燙。
她去送他,特意起的更早些,如此便不耽誤讀書。出門後,風雪迷眼,雪粒子被捲成一道細風,不住地往廊下拍打,她抬手擋了下,隨即攏著兜帽往前走去。
「世子爺,快看,是李娘子!」蓮池眼睛一亮,忙跑到馬廄前叫喚。
盧辰釗走出來,手裡還拿著草料,在看見李幼白的一瞬,有種細細密密的歡喜從心口漾開,竄遍周身後溢出唇角,他忍不住笑,眉眼間是少有的輕快神色。
蓮池見狀,忙接了他手裡的草料,解開韁繩把馬牽走,馬打著響鼻,不時回頭咆哮幾聲,熱氣凝成一團團的白霧。
李幼白也跟著笑起來,茫茫雪色中,她如一道鮮亮的光,就這般毫無徵兆的出現,令盧辰釗恍惚而又高興,難以名狀的喜悅,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走到她面前,略微低頭看著她的小臉,「暖和嗎?」
李幼白點頭:「很暖和,是我有生以來穿的最暖和的衣裳。」
「你若喜歡,往後我都給你買。」
李幼白搖頭:「不用,這兩件已然叫我負擔不起了。」
盧辰釗收起笑,抬手想摸她發頂,又停在半空,隨後收到身後背起手來,「李幼白,你...」
「你過年回濟州嗎?」
「不回去了,來回時間倉促,趕不及的。」之前她便寫了信寄給家裡,母親也回了她,叫她和半青注意安全,除夕夜別忘了吃餃子,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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