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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我們有這麼多姐妹在一起,便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覺得孤單。我們為殿下報了仇,見到她後,只會覺得自豪欣慰。」
密道是在兩個時辰後背發現的,入口處布滿了機關,最先過去的侍衛被亂箭射死,其餘人只得守在遠處觀望。
盧辰釗抓著李幼白的手腕將她扯到身後,提劍擋在胸口,隨即謹慎走到密道口,挑開壓著的關竅,箭矢再度飛出,卻沒有起初的銳利兇猛,悉數釘到木板上後,盧辰釗揮了揮手,幾個穿著嚴密的侍衛跟隨他一步步往下摸索。
李幼白見狀,找到擴音處往下肅聲喊道。
「雲娘子,我知道你們就在密道中躲藏,也知你為何等到現在都未動手,你是在等我,對嗎?」
雲莘莘咬著後槽牙笑,卻不吱聲,她要等他們都下來,下來之後再點火。
她要保證自己能看到他們一個個炸死在自己面前,那樣死後她才能有臉面見長公主。
「你還想見誰?除了我之外,難道沒有人了?」李幼白故意裝著不知道的語氣,試探著想逼她開口,「我不會下去的,你想見我,便光明正大上來找我。你躲在密道中,只是小人行徑,小人,是不配跟我相提並論的。」
她知道如今的雲莘莘定聽不進正常言論,遂儘量激怒她,讓她失去理智,能面對面與之對峙。
第102章
雲莘莘果然動怒, 卻沒有中計上來,只是咬破舌尖隱忍。她知道李幼白故意用激將法逼她,也知道只要不動, 他們便不敢貿然下來。但即便都知道,心裡仍舊翻江倒海一般,對於未知的渴望,對於她所崇拜者的炙熱瘋狂,她迫切想知道長公主的所有事情。
一面冷靜, 一面緊張。
她掐著手心,明媚的面上充斥著不安, 她需得繼續等待, 直到上面的人再也忍不住,等他們下來,主動權將會落到自己手中。
殿下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不計後果, 她曾看著自己, 予以厚望。
她不能辜負殿下的伯樂恩情。
李幼白沒有著急, 觀察著盧辰釗等人的動向,持續瓦解對方的意志。
「雲娘子, 長公主死前, 我就在當場。你難道不想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嗎?除了我, 你不可能找到旁人去了解當時的情況, 她死之前, 曾在我耳畔說過一番話, 你若上來,我便見她的遺言講給你們。
我也沒想過她會留下那麼一番話, 倒是振聾發聵。」
她頓了頓,給底下人留有思索的空隙後,再度開口。
「你們若是執意膠著,那話只能爛在我肚子裡,我也再不會同任何人說起,它們即便是救世箴言,也只能像長公主一樣長埋地下。
你們不是號稱宣揚她的出眾才華和功績嗎?怎的,貪生怕死,不肯為她冒險了?」
密道中的人全都醒來,頭頂上是腳步挪動的響聲,微妙卻又令他們頭皮發麻。
本就脆弱疲憊的神經似被拉扯到了極致,繃成細細一條線上,欲斷不斷地撕扯著,她們害怕,恐懼,心底的念頭開始左右搖擺。
哭聲陸續響起來,雲莘莘回頭看了眼,看到始作俑者後怒目圓睜。
接著有人捂住了那人的嘴,低聲呵斥。
在這關鍵時刻,任何一點舉動都可能影響士氣,何況她們被追擊到了棣州,再無重整的機會。
盧辰釗等人無法再往下探查,經本地百姓指印介紹,此處乃雲家油礦,方圓十幾里都是石脂水,先前便發生了幾次事故,且都是在地上,燒了樹木枯草,最後還是朝廷的潛火隊聯合百姓一同撲滅的。
若從地下點火,豐富的石脂水定能引發火爆,到時所產生的的後果,無法預料,棣州城的百姓也無法承受。
閔裕文已經跟當地縣令去遊說驅散百姓了,此時應當還在進行。
李幼白琢磨著雲莘莘的心理,試探著開口:「你們今日之舉是受了長公主的蒙蔽,如若現在上來,棄暗投明,我會向朝廷寫
奏疏稟明陳情,儘量降低因你們而對家族造成的衝擊。
你們雖成全了自己的所謂大義,但有沒有考慮過家人,族人,有沒有想過因為你們的衝動,將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影響。他們所經營,所在意的都會付之一炬,只是因為你們的任性。
一人之過,闔族受辱,男丁還好,大不了一死。女眷呢,該當如何?充奴,入教坊司,還是跟著男丁去流放,幾百里,幾千里,能活著走到流放之地?途中又會發生什麼?你們可有想過?
你們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呢?有考慮過他們嗎?
何謂大義,這便是你們認準的大義,凌駕在別人生命之上,只為成全自己私以為的認知,便去赴湯蹈火,轟轟烈烈地冒險?!
毫無疑問,你們是自私的,因為在你們心裡只有自己,只是自己!那大義,也是為了彰顯自我才華的藉口而已!」
密道中一派死寂,這番話像是鐘鳴敲進他們耳中,不斷砸擊著那敏感可憐的神經。
她們無法反駁,因為李幼白的話正是她們不敢面對的事實。
卻還要負隅頑抗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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