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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更可能的一點,姜皇后也在無意中變成了別人的棋子,她所做的事恰好與對方相吻合。
「我一時間猜不到是誰,但此人必定對後宮之事了如指掌。」
「你去過宣明殿?」李幼白拉住他的手臂,「太子殿下說了什麼?」
「按計劃行事,橫豎今日一定要做成,陛下既已中毒,便不能錯失良機。禮部官員在閔尚書的安排下,已經籌謀布置好一切,只等著在朝宴宣布陛下身體有恙,托太子領監國之職。
而後再根據形勢於半月內取而代之,屆時該清理的清理完畢,該倒伐的也就都能看的透徹,朝局穩定為第一位,想來文臣武將不會生出禍亂。」
此事本就進行的隱秘,京內外消息封鎖,君權承繼本就是天經地義,何況太子是陛下親封的太子,之前也有監國舉動,故而各地藩王不會有異動,就算有,駐防在淮西的兵馬也能立時向四方擴散。
這件事,看似簡單,實則是各方勢力共同推進的必然結果。
但今日看來,萬無一失中仿佛摻入了一粒沙子,叫人覺得礙眼極了。
找不到幕後那人,終是隱患。
他囑咐完,便要去處理事務,卻被李幼白一把握住衣袖,他回頭,疑惑:「怎麼了?」
李幼白張了張嘴,少頃鬆開手,淡聲道:「沒事,你自己注意安全。」
盧辰釗停住腳步,忽然張開手臂將她抱起來:「我知道,你好好的,我便好好的。」
李幼白墊腳親他唇,他受寵若驚,想要回吻她已經離開,站在對面笑道:「快去吧。」
他走後,李幼白深吸一口氣,徑直往宣明殿方向走去。
殿外布防著侍衛,看到她便伸出長劍攔住,她拱手一抱,道自己是大理寺正李幼白,請侍衛前去與太子通稟,兩人互相看了看,見她身上不像有兵器的模樣,便進去通報。
不多時,人出來。
「殿下召你入殿。」
李幼白跟在他身後,進門時瞥見立在旁邊的顧樂成,顧樂成仿佛老了許多,面上掛著休息不好才有的烏青,看見她也做禮。
李幼白暗暗回了一禮,與此同時,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
劉識負手站在窗前,聽到響動沒有回頭,只唇稍微抽動了下。
李幼白在他身後跪下,俯首:「殿下,我來了。」
劉識笑:「何意?」
「如殿下所願而已。」
劉識轉過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抬手:「起來說話。」
李幼白便站起身,與他面對面看著,劉識從她的眉眼一直打量到她的唇,然後又將目光落在她乾淨堅定的眼眸處:「如何猜出是我的?」
「殿下英明,為了今日盤算謀劃許久,斷不可能在小事上犯錯。就算姜皇后想動手,若沒有殿下的暗自授意,那麼層層監視的宮人也不會讓姜皇后輕易得手。
您早就知道姜皇后在做什麼,也告訴了您的親信,包括盧閔二人,你不隱瞞,也就讓他們覺得你可以信任,從而排除對您的懷疑。
先前計劃,不過是要領陛下病重,您趁機奪權,但您仿佛不只是這麼想的。您和陛下聊過,對嗎?」
劉識這才收斂了眸中的笑意,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你的確聰明。」
他們畢竟父子一場,能做的能滿足的,他會讓劉長湛得償所願。
的確,在聽到那個要求時,他猶豫了。但想到能因此獲得的回報,他還是決定如此行事。
「他藏起了前朝玉璽,我沒有辦法,也不想做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我必須拿到玉璽。但你應當了解父皇的為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母妃和我,我只能這麼做。」
「但貴妃娘娘是您的生母,您怎麼下得去手?」
李幼白低聲質問。
劉識笑:「小不忍則亂大謀,何況除了你之外,又有誰會知道我對自己的母妃用了藥?」
梅香提醒之後,李幼白便與她商量,宮中物件務必小心,她們本就是極靈活的人,怎麼會讓崔貴妃再次中毒,李幼白便覺得奇怪。
但對方是劉識,此事便不難解釋了。
「所以,陛下是要我死,才肯將玉璽交給你?」
劉識微微頷首。
李幼白又道:「我的死,要做到滴水不漏,要看起來像是被姜皇后所害,或者其他任何人,但不能是您,對不對?」
他既答應了劉長湛,又不肯捨去盧閔二人的助力,那麼定會給李幼白安排一個合理的死法,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如果不是父皇要求,我可以留你性命,你跟我畢竟都是母妃的孩子,我們身上流著相似的血。」
「龐老太醫也是您下令刺殺的?」
「自然。」
「他是不是被藏了起來,並沒有受傷。」
「是。」
李幼白點頭,不像是之前的了無遺憾,此時她心裡仿佛湧起許多人和事,是她不願割捨和放棄的,但她沒有時間考慮。
劉識既打算拿她換玉璽,便有諸多法子殺她,只不過不想,才用貴妃的死來威脅她主動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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