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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伸手,忽地臉色一變,接著雙手圍著那屍體腳踝捏了一遭,忙起身道:「骨頭都被打斷了,可,為何連痕跡都沒有,他是怎麼打斷的。」
那便不是自殺,而是兇手偽裝出來的自殺。
盧辰釗淨手,不疾不徐道:「此人功夫足夠高,以極快手法切斷關鍵筋脈骨頭,致使他的雙腳呈現出下垂狀,也誤導我們此人為自殺。」
仵作拱手作揖:「屬下佩服。」
盧辰釗見到了飯點,抬頭又見李幼白站在門口,便走過去,說道:「餓嗎,咱們出去吃碗麵?」
大理寺斜對過有家面館,是揚州廚子,做的快,不耽
誤公務。
李幼白剛要點頭,門外有人進來。
「閔大人?」李幼白驚訝,便見閔裕文右手提著食盒,左手將袍子一撩,緩步踏上高階,「幼白,我來給你送飯。」
盧辰釗:無事獻殷勤。
轉頭卻淡笑著:「大概不用了,我跟她說好要去揚州面館吃麵的。」
李幼白見他看過來,便點頭:「的確如此。」
盧辰釗聞言翹了翹唇,甚是得意。
閔裕文笑,將食盒熟稔地放在桌上,一層層打開,里面的飯菜便都展現出來。
「是我母親特意做的,自小到大我也沒吃過幾次她親手做的飯菜,你卻是有口福的。」
李幼白有些不知所粗,「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仵作和其他主簿從驗屍房出來,看到閔裕文,紛紛道喜,一面羨慕李幼白有口福,一面誇讚閔裕文疼人,幾人說著話不算,又去拉站在當中的盧辰釗,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盧大人,咱們走吧,別打擾他們小夫妻說話。」
小夫妻?
盧辰釗聽了這三個字,簡直覺得肺臟里打翻了醋罈子,又酸又澀。
見他杵著不動,仵作咳了聲,「盧大人,屬下陪你去吃麵。」
說罷,朝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跟著一左一右便擁著他出了院子。只他一步三回頭,咬牙切齒甚是不甘心。
快走出去時,忽然轉頭疾步,走到李幼白面前,看著她,問:「你是吃他帶的飯,還是跟我去吃麵?」
同僚一臉茫然,遠遠觀望。
李幼白:...
閔裕文低聲道:「我有話跟你說,是父親交代的。」
盧辰釗:陰險卑鄙。
李幼白為難,只得抱歉:「你去吃麵吧,我今日不吃了,我吃...」
「好,你就在這兒好好地吃,痛痛快快地吃。」
他瞪了眼那桌上的膳食,心道:兩個人卻要嚯嚯一桌子,沒準這飯菜李幼白根本不喜歡。
他走出去幾步,聽到閔裕文開口詢問。
「母親還說,也不知你是何口味,只是之前你在家中吃飯多吃了這幾道菜,她才琢磨著來做的。你嘗嘗,可合胃口?」
他夾了一箸,放在李幼白面前的碗中。
李幼白客氣道:「我很喜歡吃的,替我多謝夫人。」
盧辰釗攥了攥拳:李幼白可真是不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吃吧,便盡情吃吧。
「閔大人找我是為了何事?」其實李幼白有所猜測,但他不開口,她便不提。
此番李家和許家前後腳赴京,而許家偏偏那麼巧,升到戶部管帳,要知道,如今戶部有太子殿下坐鎮,而許家過去,勢必要先熟悉環境,了解官員。
身為燕王的幕僚,閔裕文想必是要借著李家和許家的關系,以此結識許大人。
果不其然,閔裕文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實不相瞞,許家這幾日正在發放邀帖,介於身份,燕王不便主動露面,故而我想著,請你幫忙。」
「讓我以李家人身份帶你去許家赴宴?」
「正是。」閔裕文頷首,「據我所知,長公主已經著人去許家遞上拜帖,而許家正為了長公主的親臨而闔家籌備,如若被長公主捷足先登,於我們很是不利。所以雖然要求唐突,但望幼白能夠理解,將我以你未婚夫婿的身份帶去赴宴,如此便可光明正大結交許大人。」
原以為李幼白會介意,但她只思忖少頃,便點頭:「好。」
閔裕文一愣:「你不再多考慮一會兒?」
李幼白搖頭:「我知道事情緩急,也知道此事不好耽擱,你放心,我自己清楚。」
見她如此坦蕩,閔裕文高興的同時有些許鬱悶,因為她考慮的是大局,而沒將那未婚夫婿放在心上,於她而言,那或許是一種隱藏自己保護自己的身份罷了。
無關喜歡。
兩人正吃著,盧辰釗便回來了,手裡還捧著個青瓷大碗,熱氣騰騰的往他們這邊走來。
「你,怎麼不在那邊吃?」李幼白看到那滿碗坨掉的面,震驚。
盧辰釗露出一抹笑,看著閔裕文,話卻是對李幼白說的:「我吃過了,但記得你說今日特別想吃麵,便幫你帶了一份回來。」
李幼白:她沒說,她也沒有那麼大的熱情去吃一碗坨掉的面。而且,她手裡的牛肉羹很香,湯也是鮮美的,那魚肉也很嫩,軟滑無刺,炙烤羊排上撒了孜然,香噴噴的令人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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