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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病的, 可找大夫看過?」
「半月前夫人便開始不舒服, 但那會兒不打緊,只斷斷續續咳嗽。往年夫人也是如此, 入夏便會小病一場, 故而夫人沒有找大夫, 只是服用丹露丸止咳。後來約莫又過了十日, 夫人的病總不見好, 且頭疼心慌, 便才找大夫來看,大夫瞧過也說沒事, 開了幾副調理頭疾的方子,如今已經吃了五日,瞧夫人的模樣卻是不見好的跡象。」
回來路上,盧辰釗不是沒想過蕭氏裝病。
畢竟她病的時機太過蹊蹺,是在自己寫信回來後,驟然染病。母親太了解自己,知道強硬反對無效,或許是為了說服自己,才想著懷柔,用旁的手段瓦解他的意志。
照管事所說,母親生病似乎比自己寫信回來要早。
他擰著眉,心思沉重,李幼白拍拍他肩膀,「我已經緩過勁兒來了,你把我放在這兒,自己去主院看看。」
盧辰釗依言放下她來,轉頭與管事吩咐:「春錦閣收拾好了嗎?」
「依著世子爺的吩咐,已經重新換了被褥帷帳,也開窗通風了。」
「你帶李娘子去休息,誰若問起,一概不許亂說。」
「是。」
盧辰釗還想跟李幼白解釋什麼,李幼白搖頭,淡聲說道:「我也困了,便去春錦閣睡一覺,眼下不是我見夫人的好時機。你過去後,仔細看好夫人,再去查看藥方,實在不行還是要另找大夫的。」
「好,只是委屈你了。」盧辰釗抱她。
管事老臉通紅,低著頭恨不能找條縫躲起來。
他們世子爺向來矜貴端正,何曾對一個小娘子摟摟抱抱,且還是當著別人的面,如此有失體統。
春錦閣跟從前一般模樣,打她走後盧辰釗便再沒讓人住進去過,即便親戚偶爾探訪,也只能緊著別的院子去挑,便是有幾個嬌氣的妹妹喜歡春錦閣也不成。
管事笑道:「李娘子你瞧,這帷帳用的是蘇州新紗,遮光效果好,且輕薄透氣,被褥是蠶絲的,床按照世子爺吩咐重新定做的花梨木大床,雕花是我們這技術最好的匠工做的。
還有博古架上的這些擺件,也是世子爺吩咐換的。你看這兒。」
管事一頓,抬手指著屋內一堵牆。
李幼白順勢看去,登時怔在原地,那堵牆原先是面空的,她有時會把小案抬過去練字,但此時那牆被做成了一面書架,開闊壯觀,擺著滿滿當當的各類書籍。
她慢慢走上前,伸手撫觸書脊,管事便跟在身後繼續說道:「原還不知世子爺是作何用的,今日李娘子過來,我才明白,他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他何時吩咐的?」
「半年前便吩咐了,那會兒過年,他沒回,但寫了信囑咐我去辦。」
原來那麼久之前,他便打算好了今日,知道她會回來,便見春錦閣布置成她喜歡的樣子。
屋內靜下來,半青將裡面的楹窗合上,只留下外面幾扇開著。
「姑娘,國公夫人是不是不喜歡你做她兒媳?」
雖說半青單純,可事情到了此等地步,她不信公府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棣州那件事轟動朝野,除了認可姑娘的能力外,世子爺和姑娘的關係,也因著兩人的那個擁抱而浮出水面。身為世子爺的家人,公府應當比外界消息更為敏銳,半青都知道,他們或許早就猜到了盧辰釗喜歡的人是誰。
然至今沒有表態,沒有主動詢問,那麼也就意味著公府並不滿意她這個人選。
半青歪著腦袋,托腮小聲問:「國公夫人會不會是裝病,故意不想見你?」
李幼白思忖少頃,道:「或許吧,但我情願她是裝病。」
正院屋內,盧詩寧聞訊趕來,進門便瞧見盧辰釗坐在床前,接過丫鬟的藥碗餵蕭氏。苦澀的藥汁一點點喝進去,蕭氏擺手,嫌棄道:「不喝了,先擱在一旁吧。」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挑眉看向盧辰釗:「方子不必再看,我已經找好幾個大夫瞧過,都說沒問題,且熬煮的湯藥也是我近身丫鬟親眼盯著去做的,至於遲遲不好,想來是我身子骨弱,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稍微一點小毛病便拖拉著不肯好。」
盧詩寧走過去,站在盧辰釗身後:「哥哥,你回來了。」
盧辰釗回頭看她一眼,她比先前瘦了些,眉眼也沉靜許多,不似早前那般伶俐敏感,「聽母親說你定下親事了。」
盧詩寧嗯了聲:「襄陽侯家六郎,跟我年紀差不多。」
「襄陽侯家風淳樸,幾位小郎君名聲也極好。那位六郎是個有出息的,前年從地方調到工部,如今正負責黃河大堤修築。」
「我見過他一面而已,只是父親母親都說他好,那便定下他了。」盧詩寧神色怏怏,似乎對婚事並沒有太大興致。
盧辰釗知道她心裡惦記誰,但那人不是她想要便能得到的,那個人...他轉念抬眼,說道:「你珍惜他,他便也加倍愛惜你,感情是要雙方付出才有回報。既定了襄陽侯六郎,便要專心待他,莫再想著不該想的人,省的哪一日犯渾,想回頭都沒門路。」
盧詩寧哦了聲,低頭道:「我曉得,哥哥不用敲打我,母親已經同我說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我..我也不小了,知道輕重,不會做糊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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