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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低頭一笑, 抬手將食指點在那唇上。
盧辰釗倏地睜開眼來, 餘光掃到她的手指, 面龐變得愈發紅熱,那手指像是誘人的果兒,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本已克制好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猛烈, 一陣暈眩, 李幼白被他輕而易舉抱到膝上。
後脊貼著他的手臂, 他的另一隻手順勢撫在她臉頰。
馬車顛簸, 她隨他而上下晃動。
「盧開霽,你別...」
他的眼眸深情繾綣, 就像融融湖水盪開漣漪,李幼白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呆呆地對視,雙手揪著他的衣領不叫自己再往下沉。
「聽到你遇刺的消息時,我急瘋了。」他潤了潤嗓子,拇指摩挲過她眼尾,「我會為你加派身手好的護衛,日夜形影不離的保護你,你不能有事。」
李幼白笑:「其實還好,她們都是沒甚經驗的女郎君,只憑著意氣行事,沒有章法。」
見他仍面色凝重,李幼白撫他臉頰,安慰:「你是關心則亂,此事放在任何官員身上,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大理寺卿崔大人,刑部錢大人,還有...總之還有很多人,都遇到過刺殺,若都同你一般大驚小怪,公務便也不用處置了。」
「我倒寧願你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了,至少那樣你是安全的,能在我身邊,就算有事,我也可以護你。」
他苦笑,將李幼白揉進懷裡。
「我都不會喜歡那樣的我,何況是你。誰又願意做一個依附別人存在的人,像菟絲花,像藤蔓,沒有根骨,主莖一旦斷裂,便失了自我。」
「所以只是我一廂情願,即便我再想,也無法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
李幼白慢慢撐著他胸口直起身來,淡聲問道:「盧開霽,你會讓我放棄朝堂,退居內宅嗎?」
她盯著盧辰釗的面龐,不想錯過他任何表情,這個答案對她來說很重要,關係著兩人日後的相處,以及要不要繼續相處,哪怕一點點不情願,她想她也能及早抽身。
盧辰釗忽地一笑,揉著她青絲將人重新抱進懷中:「你想的美,我不會給你拋棄我的理由,任何!」
「所以你...」李幼白仰起頭,皙白的小臉滿是好奇。
「我不會,這世間對女子本就有諸多框架規矩,約束克制,使她們不能像郎君一樣任意妄為,隨心所欲。後宅四四方方的天,便是她們這輩子能看到的全部。
我知道你不是尋常女子,有自己的主見和抱負,你不應困在那樣的宅院中。
你想做任何事,我成全;如需我幫助,我樂意為之。我願做你的左膀右臂,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隨時出現,李幼白,只要你想,你便能夠。
在我這里,你可以生出羽翼,自由翱翔,就算是大鵬,我也願做仰望欣賞的那個浮魚。」
李幼白看著他,忽然向上起身,吻在他唇角。
「盧開霽,你說的真好。」
被人珍視,尊重的感覺,這是李幼白一直渴望且珍惜的東西。她環住他的頸,在他舌尖的誘引下,逐漸被攻城略地。
回去大理寺,崔鈞也在,錢楊舟見李幼白歸來,也不知是真的有事還是故意找藉口避開,總之她和盧辰釗剛坐下,錢楊舟便起身踱步出去。
崔鈞道:「那是只老狐狸,該聽的聽,不該聽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說的便是萬年縣圈地案。
此案涉及諸多朝堂官員,若要徹底理順,怕是半邊天都得牽扯進去,尤其還關係著端陽公主劉瑞君,她雖死了,但畢竟是先帝的親姐姐,新帝的姑母。
先帝都沒能定劉瑞君的罪,身為晚輩的新帝,若要再翻出舊案,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大人,這一卷是明面上被定罪的官員,大都沒甚背景,朝中沒有人脈,故而定罪快,也都在我去之前流放的流放,貶謫的貶謫。這一卷是跟勳爵門戶相關的官員,因有大樹乘涼,故而都延緩確認,裡頭便有平南伯等人,先帝顧及平南伯之子陳越的死,特意將其抹掉,此類人員不在少數。
最後這一卷,則有些複雜,沒有登記造冊,卻按年收取紅利,這是相關的人名。」
李幼白分門別類整理好,一一呈給崔鈞查閱。
崔鈞的眉逐漸皺起來,看到最後時抬眼瞥向盧辰釗,曲指點在其中一處人名,盧辰釗跟著望去,便瞧見雲家族中那一系列名字。
「聽說你們公府跟雲家走的極近,你母親有意給你和雲家娘子說親,這麼看來,你是半個雲家人了。」
正在喝茶的李幼白嗆了下,咳嗽起來。
兩人齊齊看去,她別過頭,擺手:「別... 別管我,我只是吃到沫子了。」
崔鈞看破不說破,笑了聲,移開視線挪到盧辰釗臉上:「我方才說的話,你可有要解釋的?」
盧辰釗:....
有種被審訊的感覺,他攥緊拳頭,微下沉身體。
「大人從何處聽說的?」
「自然是有我的門路,難道我聽錯了?」
「是,大人聽錯了。我和雲娘子只是兄長和妹妹的關係,不至於談論婚假,至於流言,流言也只能是流言,永遠不能當真。」
崔鈞手指抵在下頜,輕笑:「你不只有一個妹妹嗎,何時多了個姓雲的小娘子,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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