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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裕文道:「幼白,別喝。」
她笑,殿中三人加起來也抵不過劉長湛一人勢力,他是帝王,他要誰做什麼便沒有回頭餘地。
她舉了舉酒盞,放在唇上剛飲了一口便被人劈手奪下,她驚訝地看去,閔裕文捏著酒盞,像是下定決心,望著她時猶如千山暮雪,眸中萬語千言一句未說,他忽然輕鬆地笑了笑,道:「不管是什麼,我陪你。」
說罷,將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
杯盞放回平底托盤中,酒的辛辣刺激著喉嚨,生出一股熱燥的意味。
劉識攥住雙拳,「明旭你真是...」他說不出話。
閔裕文反而做文人揖安慰:「我特別坦然。」
劉長湛沒有放兩人離開,而是命羅雲將人帶到一處偏殿,熄滅地龍除掉炭火後將人關在裡面。
「拾翠殿。」
李幼白逡巡一周,發現殿中陳設都是新的,但因疏於打掃而落了一層灰塵,蛛網到處結起,牆角,廊柱下,桌案圓凳上,各處都有。天寒地凍,只在殿中待了少頃,便覺得又冷又潮。
匾額上的字都掉了漆,灰撲撲躺在地上,不知何時摘下來的。
不久前,孫映蘭還住在此處。
想到這兒,李幼白心中一陣唏噓。
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棋子,在孫少輝死後便徹底與娘家斷了干係,孫德成那種父親,只會為了前程往上爬,哪裡還記得宮中這無用的女兒。
但李幼白不知道孫映蘭是如何死的,還有她身邊的菊芽,仿佛悄無聲息就沒了,也不會有人在意他們的離開。
「你怎麼了?」李幼白站在窗前,試著推動,但窗戶皆從外釘死,她用力拍了拍,沒人回應。
羅雲鎖起門後便離開了。
閔裕文單手撐在桌上,另一隻手掩住胸口,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李幼白疾步走過去,彎腰看他的臉色,他喝得多,若是毒/藥發作,也是他先開始。但她在往拾翠殿走的過程中便想明白了,劉長湛必不是為了殺人,若他想殺人,不會如此輾轉周折。
她輕拍閔裕文後背,閔裕文轉過身,聲音變得異常低沉。
「你別動。」
「哪裡疼?」李
幼白不知他這句話的意思,又跟著轉到他面前,小臉湊過去,閔裕文的臉開始發熱,從內往外蒸騰著熱浪,他不敢看李幼白,小腹中仿佛湧起一股酸麻的感覺,讓他整個人變得異常鬆弛,饑渴。
他知道一定是那盞酒的緣故,他想提醒李幼白,可抬頭對上她清澈的眼睛,原先想說出口的話忽然哽住,他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貼上李幼白的臉,李幼白僵了下,眼神下瞟。
「閔大人,你到底怎麼了?」
閔裕文羞愧地低下頭,強忍住那股衝動掐著手心:「酒里有藥。」
「春/藥。」
李幼白的臉瞬時從白變紅,她啊了聲,下意識往後連退數步。
閔裕文大口喘氣,此刻藥效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仿佛站在雲間,面前那人恍恍惚惚,美好的不似真實,他想說,你看,我對你的愛,一點都不比盧世子少。
可他笑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李幼白見狀,便知待會兒情形難以控制,遂飛快地跑去櫃門前,拉開,翻出幾件陳舊的衣裳,邊觀察閔裕文,邊用手撕裂,撕成布條子,隨後又折返回去,道了聲:「得罪。」
閔裕文將手伸過去:「綁緊點。」
李幼白便纏了幾圈打成死結,怕不牢固,便又系了兩遍,又將他的雙腳也綁縛好,最後他靠在廊柱上,低垂著眼皮啞聲道:「將我固定在此,我怕...」
服過這種藥的人,大都意志不堅定,何況是讓他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子,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會禽/獸。
李幼白嗯了聲,找出最長的布條攔腰將他捆在柱子上,打結時,忽覺眼前一暈,雙膝發軟,她跪在地上,攥著布條的手緊緊握住,那蟲子啃咬般的滋味令她又癢又麻。
閔裕文扭頭,瞧出她的異樣,便知她也藥性發作。
「你離我遠一點。」
李幼白不動,想等那陣難受過去再動作,可約莫是她方才跑的過快,又在綁縛間運動出汗,此刻她腦袋暈的厲害,一股股的熱意令她咬緊了齒關,不敢泄出一絲聲響。
她餘光掃到閔裕文的臉,當真是謫仙般的美人。
眉若遠山,眸光漣漣,高挺的鼻樑上沁出幾顆汗珠,唇微微抿著,看起來像可口的櫻桃,她很想咬一口。
只一口便好。
如是想著,她覺得自己口乾舌燥。
她壓不下那火氣,對自己的想法覺得羞恥難堪,遂咬破了舌尖,抬手忽地給自己一巴掌。
閔裕文同樣難受,她的一舉一動落在他眼中是加倍的誘惑,那小臉欺霜賽雪,明潤的眉眼乾淨透亮,還有那唇瓣,那是他吃過的唇,各種滋味在此刻仿佛放大了似的,抓肝撓心的想要再試試。
「陛下究竟要做什麼?」李幼白快哭了,靠在柱子另一側。
閔裕文沒說話。
李幼白又抬手,還未打到臉,閔裕文道:「方才我該替你全喝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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