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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越這種人,便不該活著禍害旁人。
.....
入冬後下了幾場雪,都沒有今夜的碩大,樹幹上堆滿了瑩白,壓得狠了便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屋檐下不斷有積雪掉落,雪沫子偶爾拍打窗紙,屋內靜悄悄的。
李幼白拿著那本書已經走神許久,半青看不下去,想抽走,偏她握的緊。
「姑娘,歇著吧。」
她眼圈都青了,自打那日從宮中回來,便比往常更加勤奮,但凡空隙便都用來看書練字,片刻也不耽誤,要不然便是將大理寺案錄拿回家中,謄抄查閱。
李幼白搖頭,半青只好剪了燈芯,支著腦袋陪在一邊。
翌日,大理寺停屍房抬來一具男屍,引起不小轟動。
李幼白跟著過去記錄,她站在人群後,聽到唏噓聲往裡掃了眼,忽然怔住。
難怪會過來這麼多人圍觀,原是國子監同門,平南伯世子陳越。
他屍體泡的發白發脹,露出衣裳的皮膚青紫交加,像是死前收到虐待,仵作仔細檢查完,便又將布料剪開,待看到腰下時,他皺起眉頭低呼了聲。
李幼白攥緊筆,仵作緩了會兒開口:「屍體□□被除....」
平南伯夫婦來過大理寺,去停屍房看了眼兒子後,便相繼昏死過去。
不怪他們,實在是陳越的死狀過於可憐,也不知殺他的人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將人折磨成此形狀才一點點勒斷脖頸。
晌午,李幼白正在與同僚用膳,忽聽外頭傳來高呼。
「世子爺回來了。」
「盧大人回來了!」
手中的箸筷啪嗒掉在桌上,李幼白的心一下提起來。
盧辰釗與劉識回稟完一應要務,便迫不及待趕回大理寺,甲冑都未來得及更換,他與上峰說了幾句話,被人擁著走到堂中,目光下意識尋找,卻沒看到他想看的人。
好容易才擺脫人群,他裝著若無其事去往書房,一間間推開,但都沒有李幼白的身影。
他很疑惑,但又聽新來的那個評事說,停屍房停著平南伯世子的屍體,便跟著過去查驗,甫一進門,便看見他朝思夜想的人,就站在屍體旁邊,與仵作謄抄詳細案錄。
心裡的潮水瞬間涌盪起來,他把腳步放輕,唇染上笑意。
李幼白並未注意到他的靠近,只按照仵作的說法一字不落地記錄,畢竟曾一起上過課,陳越雖非好人,但李幼白不曾想過有一日會面對他的屍體,他死的太慘,看一眼便覺得渾身打顫。
仵作淨手後離開,李幼白也寫的差不多,將案錄合上,不經意掃了眼,倏地僵住。
那人便站在門口,像一道明朗的光,將整個屋子都照的明亮起來。
他笑,眉眼間的喜悅藏不住:「李幼白,我回來了!」
盧辰釗伸開手,朝她眨了眨眼:「怎麼,高興壞了,話都不會說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又往後看了眼,見沒有人,便三兩步走到她跟前,用低沉溫柔的聲音說道:「抱抱。」
第82章
銀灰色甲冑泛著淡光, 上面有刀劍打鬥的痕跡,他比兩人分開前黑了許多,面龐有種陽剛之氣, 伸開的雙臂像是停泊船隻的碼頭,他微微挑了下手掌,潔白的牙齒露出來。
「抱抱。」
李幼白眼眶有些熱,但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盧辰釗似等不及了, 上前一步快要靠近她時,她忽然避開他的觸碰。
盧辰釗愣住, 手懸在半空。
李幼白淡淡開口:「盧大人。」
盧辰釗頓在原地, 少頃溫聲問道:「你叫我什麼?」
李幼白:「盧大人,我還有事,需得先走了。」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盧辰釗忘了動作, 待反應過來她已經走到門口, 他追上去, 不由分說攥住李幼白的手腕, 將人拉到自己面前。他不解,漆黑的眼眸滿是焦急, 困惑, 他想看清李幼白迴避的眼神, 但她始終迴避自己的注視。
「李幼白, 你怎麼了, 誰惹你了?」
「你先鬆手。」
「我不。」他倔強地握緊了兩分, 「我若做錯了,你告訴我, 不要這麼憋著忍著。李幼白,我千里迢迢從淮西回來,一路上舟車勞頓,風塵僕僕,我連衣裳都沒換,只想早點見到你,抱抱你。
我很累,但一想到你就精神抖擻。你看我這裡,還有這裡,都是傷,你看都不看,當時他們的劍險些刺中我喉嚨,我...」他忽然發現什麼,停住嘮叨,伸手覆在李幼白頸間,目光變得凝重。
「誰傷的你?」劍傷,雖已經結痂,但她皮膚白所以疤痕很是明顯。
李幼白下意識捂住傷口,往後退開些距離:「不小心割到的。」
「你不小心拿著刀往脖子上劃?」顯然是鬼話,盧辰釗有些虛,摸不清李幼白究竟怎麼了,想靠近,但她仿若避之若浼,他張了張嘴,語氣難得地柔和。
「你過來,就抱一下。」
李幼白咬著舌尖,搖頭:「我走了。」
盧辰釗從胸口掏出一枚蓮花簪,小心翼翼送到她面前:「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戴上一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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