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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高興極了,仿佛一下開了竅,那種欣喜是自內而外地散發,困擾自己的難題終於有了方向,她說了許久,見盧辰釗始終都是一副表情,便倏地停了下來。
「今日多謝盧世子,也叨擾世子了。」
「不必。」盧辰釗翻身下馬,又去伸手,李幼白看他張開的雙臂,猶豫了下,還是就著他的手跳下馬來。
蓮池從校場外進來,急急趕到盧辰釗面前,李幼白不好打擾,便走遠了些,摸著果下馬說話。
盧辰瑞跑累了,駕著馬匹折返歸來,一眼看到那果下馬,不由嘖嘖。
「兄長果真大手筆,連這等馬都弄了進來。」
李幼白:「很貴重嗎?」
盧辰瑞抹了把汗說道:「尋常果下馬也就算了,身量矮小,達官顯貴是當做寵物來豢養的,眼前這匹果下馬產自黔州,比其他果下馬要高大,適合女郎騎行,但物以稀為貴,產量少,賣的價格也高,便也不大好得。想來兄長是因為書院有女郎,才特意購置兩匹,這兩匹,約莫也是托人買的。」
李幼白不禁看向角落裡說話的主僕,蓮池不知在回稟什麼,盧辰釗神情很是嚴肅。
不多時,他走來。
盧辰瑞笑嘻嘻道:「兄長用心了。」故意挑了挑眉,朝那兩匹果下馬分別看去,孫映蘭還牽著一匹石榴紅的,站在場外聽趙先生講解,她已經上去走了一圈,想來還是害怕,這才下來牽著。
「小白,我教你,這馬可比方才那匹乖巧多了。」盧辰瑞伸手去摸馬背,盧辰釗走到他面前,指著馬廄中的馬匹問:「前不久她墜馬時,你在何處?既攬事便要終其事,豈有半途而廢之理?且要教別人,自己先要學到精髓,一知半解便是誤人子弟,你將趙先生教的都學會了嗎,在此沾沾自喜,不以為意,待考核時若不能拿優,四叔焉能饒你?!」
他這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盧辰瑞就像被潑了一盆冰水,垂頭喪氣聽著。
孫映蘭過來,徑直走向盧辰釗:「盧世子,能否勞駕你教我騎馬?」
她看的真切,盧辰釗教習李幼白騎馬,教的仔細嚴謹,關鍵很有耐心,才只學了半個時辰,李幼白便能策馬馳騁了。
趙先生著實是個嚴苛的,總板著臉,說話也跟打仗似的,沒甚好脾氣,關鍵她聽不懂,也不敢照他的法子上馬,拉著韁繩走了好幾圈,看李幼白被盧辰釗抱在懷裡肆意灑脫,她嫉妒極了。
盧辰釗將挽起的袖口放下,背手在後:「我還有事,需得離開校場。」
言外之意是拒絕,孫映蘭咬著唇,快哭出來,盧辰釗又道:「便讓四郎教你吧,他騎術算得上精湛。」
還在羞愧的盧辰瑞:.....?
天大寒,日頭被濃雲遮蔽,冷冽的風吹不透,盤桓在院子上空不斷咆哮嘶吼。
半青搓著被凍僵的手,從耳房抱來一筐炭,打簾進入,看見姑娘坐在桌前看書,白淨的小臉一塵不染,呼吸時能看到一團團白霧,她膝上放著手爐,用來暖和右手,防止拿不起筆。
「姑娘,今兒恐怕要下雪,咱們生炭吧。」
李幼白沒抬頭,「好。」
國公府有地龍,每日都燒的極旺,但前兩日春錦閣和碧璽居的煙道壞了,雖說也熱,可煙霧繚繞地嗆人,便先停了火,找工匠修葺,工程量大,少說也得半月,故而便各自分了炭,叫用炭爐取暖。
李幼白不嬌氣,倒也還好,只盧詩寧受不大住,遂搬去了主院跟蕭氏一同睡,幸國公爺去了臨縣。
午時用膳,半青說起小庫房的事,便也提到了大佛寺。
「方嬤嬤說夫人最近常去大佛寺燒香,一待便是大半日,前些日子她還捐贈了一尊白玉彌勒佛,住持將開了光的珠子作為回禮,夫人收下後便佩戴在腕上,很是虔誠。」
李幼白嗯了聲,心道夫人為家中孩子祈福,約莫是為了明年的鄉試。雖說凡事心誠則靈,不需講究財力,但國公府底蘊深厚,拿出一尊白玉佛像跟普通人家三五貫錢差不多,何況是為著世子和小姐的前程,便是再多也不會計較。
「咱們要不要也去一趟,奴婢聽說書生都愛去那兒,想來大佛寺是靈驗的。」
半青托著臉,歪頭看李幼白,姑娘鎮日讀書,也沒其餘愛好,如此單調乏味的日子她卻是堅持了十餘年,一日都不曾厭倦,半青單是看著,便覺得心累,那些書有什麼看頭,翻開來一列列的字,看的人頭昏腦漲,眼都花了。
李幼白自是沒有點頭:「求佛不過是找慰藉,彌補心中的缺失。半青,人定勝天,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了,便用不著擔心,也無需去找佛祖求情。」
她說的振振有詞,半青也不好挑破,畢竟月銀都用來買書了,剩下的一星半點根本不夠供奉香燭,哪裡能去大佛寺燒香。
傍晚,鵝毛般的大雪飄落,蕭氏身邊的欒嬤嬤過來春錦閣,叫李幼白過去主院用膳。
半青找出厚實斗篷,看了眼說道:「姑娘,斗篷用了兩年,都不如先前暖和了。」
李幼白穿好對襟短襦,又接過斗篷系好帶子:「無妨,等明年我身量長了再做新的,這件總歸是狐皮的,擋風。」
主院燒著地龍,膳廳處的炭火很是旺盛,李幼白將將坐下,便聽蕭氏開口。
「聽書堂幾位先生說,
你課業極好,上回考試拔得頭籌,我很是意外,便寫信告知了你母親,她倒是稀鬆平常,若三娘能有你一半出息,我定是要歡天喜地不知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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