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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覺得這三份應當如何排序?」
劉瑞君笑:「陛下都已經排好了,何故還要問我?」
顯然,這三份試卷在她進殿前,劉長湛便已經有了主意,若不然也不會靠在椅背上,連筆都沒拿。
「總要讓阿姊過目才好放心。」
「陛下是要點她為狀元郎?」
李幼白的名字赫然紙上,在劉瑞君詢問的同時,禮部官員已經擬好名錄。
「是女子,又是才華橫溢的女子,今年阿姊既然大力提拔女郎入仕,不若就徹底昭示皇威浩蕩,好好拔一拔女郎的士氣,如何?」劉長湛瞥過劉瑞君的反應,將名錄遞給顧樂成,顧樂成躬身接過後退下高階。
旋即響亮的聲音貫徹大殿內外。
「宣探花郎吳冕,榜眼齊天浩,狀元李幼白入殿見駕!」
肅穆的氛圍下,李幼白在當中,與另外兩名考生跟在中貴人後依次走進大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注視和審閱。
三人躬身低頭,走到指引位置後行叩拜大禮,道聖上萬歲。
劉長湛命其抬頭,卻在看到李幼白的瞬間,臉色驟然一凜。
劉瑞君輕輕抿唇,自是注意到劉長湛的反應,她便知道,對於劉長湛而言,這張臉實在是有著特殊的意義。
當年他能迎崔慕珠入宮,今日呢,會不會重蹈覆轍,將這位狀元郎收入囊中?
劉瑞君被劉長湛傷了心,如今徹底醒轉過來,魚和熊掌若能兼得最好,若不能,便不好執著於一物,省的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得不到劉長湛,便要奪到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權力在手,她想要什麼便也容易獲得,總不至於被男人棄了,便也自怨自艾,一蹶不振。他們是姐弟,姐弟總是相像的,一樣的無情,一樣的冷血自私。
但劉長湛只是剎那的凜顏,片刻後恢復如常,與三人說了些鼓勵的話,又破例,當堂授封。
吳冕和齊天浩封為翰林院待詔,李幼白為翰林院編修。
三人謝恩,隨後去往後殿更換衣裳,準備參加晚上的賀宴,凡是進入殿試的考生皆可赴宴,可謂能瞻仰陛下近顏,個個喜上眉梢。
劉瑞君走出大殿,長廊盡頭匆忙趕來一人,走向她後低頭湊到其耳畔小聲道:「殿下,關於安福,大理寺已經查到你身上了。」
「還在往下查?」劉瑞君不以為意。
「是鎮國公世子盧辰釗,也是如今的大理寺正,此人極其狡詐,明面上罷手,但暗地里仍悄悄探尋。若他再查下去,定能將殿下找出來的。」
劉瑞君勾了勾唇,她當日著人將安福扔進井裡,便不怕任何人去查。這件事到最後也只一個結果,無疾而終,什麼都查不到。
她這般做,也只是為了刺激崔慕珠,她就是想看崔慕珠生氣,發怒,看她悶悶痛苦的樣子。
「不用搭理他,且叫他去查。」
「是。」侍衛回稟完,又道,「今日宣徽院的來報,道給仙居殿的東西也都處置好了,叫殿下放心。」
賈源做事,劉瑞君自然放心,她擺擺手,示意侍衛退下,然而剛轉身往外掃了眼,卻見廊廡下站著個銀須白髮的長者,他風塵僕僕而來,右側肩上還背著個掉漆的藥箱。
劉瑞君怔住,待反應過來神色立時轉變,唇帶笑,語氣也溫和許多。
「龐公,你怎麼回宮來了。」
龐弼滿面灰塵,他收到燕王的密信,便馬不停蹄往京中趕路,一把年紀顛的骨頭都要散架。
剛進宮,便見到故人,神色微微一滯,沖劉瑞君拱手做禮。
劉瑞君忙扶他,道:「龐公於我和陛下有救命的恩情,不必多禮。」
當年母妃不得寵,她和劉長湛也備受冷落,何況彼時皇后為了自己兒子鋪路,用盡手段對付年齡相仿的皇子,他們還算好的,只是缺衣少食,用度上剋扣。稍微忍忍倒也說得過去,那時好多皇子陸續亡故,死因也總查不明確。
只差一點,若不是龐公,或許劉長湛也會死在那場陰謀里。
龐公可憐他們,悄悄替他診脈,祛除了將進骨里的毒,並囑咐兩人注意飲食,從那以後,劉瑞君才養成事事擋在劉長湛面前的習慣,尤其在吃食上,她會為劉長湛試毒,也會拼勁性命守著他。
往事不可追,思及只會痛。
劉瑞君懶得去想,問龐弼回宮作何。
龐弼也不隱瞞,徑直回她要去仙居殿,劉瑞君臉色一變,又問他去作甚,而龐弼只說為崔貴妃調理身子,隨後便跟著宮婢離開。
劉瑞君卻是心慌了一下。
仙居殿的賞賜皆被找出,以李幼白懷疑的為主,率先拿到龐弼面前檢查。
最終他找出個辟邪的桃木劍,捏著劍柄嗅了許久,旋即猛地擲到地上,劍柄斷開,滴滴答答的聲音響起,幾顆小珠子陸續滾出來。
燕王驚駭:「龐公,這是什麼東西?」
龐弼看了看,道:「這東西還好,只是容易使人疲憊,但用的久了,還是會損傷身子,且這種損傷是日積月累的,等到捱不住的那日,也查不出原因。」
「母妃常年有頭疾,且是在春日發作,勞煩龐公幫母妃診一診脈,也好叫人徹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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