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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你...你為何還是不高興的樣子?」李幼白原以為是此計不成,他惱怒生氣,本還打算再想個主意,可既然成了,他又是如此模樣,便有點不對勁兒了。
「我給你寫過信,你都沒回我!」
盧辰釗知道這番話顯得很是沒骨頭,但就是想告訴她。
「我沒收到,真的。」
「所以,沒收到便也一點都不在乎我,一封信都不給我寫嗎?」
「我怕露出破綻,使你功虧一簣。」
盧辰釗咬著舌尖,悻悻道:「對,你一點錯都沒有,錯的是我。從開始便不該報指望,不該想著你會同我一樣,日夜茶飯不思,難以入眠,只想著趕緊見到對方!」
「我也想你啊。」李幼白解釋。
盧辰釗:「你跟別人把酒言歡,詩詞歌賦,也是在想我?」
李幼白:....
「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李幼白嘆了口氣:「好了,別生氣了,我也是沒辦法,對不對?那些讀書人很熱忱,有理想有抱負,約我同去品鑑,我總不能不去,何況我們說的都是讀書的事,沒有說別的。
而且,我不會喝酒,也沒有喝酒,我喝的是茶。
有些人情交際,在所難免,你身為鎮國公府世子,應當比我還要清楚其中關係。你也會遇到此類事務,若我是你,我不會攔著你不去應付,我們總要有自己該做的事,不能隨意妄為。對不對?」
她說的極對,且無可挑剔,的確如此,但盧辰釗不想聽道理。
他咽了咽喉嚨,往前一杵:「那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就不氣了。」
李幼白怔愣了下,而後毫不猶豫上前,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身,腦袋跟著靠過去。
她聽著他的心跳,感受那強健有力的撞擊聲,慢慢仰起頭來,他唇勾了勾,似想壓抑著微笑,但還是忍不住,抬手覆住她的眼睛,佯裝慍怒:「專心點,別看我。」
「盧開霽,你真好哄。」
李幼白笑,感受到那人收緊的手,她被迫墊起腳來,剛從湯中出來,頭髮貼在頸間,此時濡濕了他的衣裳,連呼吸都變得格外灼熱起來。
她以為他要親她,便也準備好了將唇送上去,閉上眼睛,睫毛微微眨動。
然少頃後,腰後的桎梏減輕,隨著一聲「太后」,她腦子轟隆一下,睜眼,回頭,崔慕珠站在樹下陰涼處,正別有用意地笑著。
李幼白先是低頭,隨即捂了捂臉,一把拉住盧辰釗的手走到崔慕珠面前。
「母親。」她福了福禮,盧辰釗跟著拱手作揖,又道:「太后娘娘安。」
崔慕珠點頭:「你當真是不避著入了。」
盧辰釗趕在她之前攬責,躬身誠懇道:「望太后娘娘見諒,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她沒有干係。」
「倒是有擔當。」話鋒一轉,崔慕珠屏退梅香和梅梧,神色也變得凝重,她走上前,坐在準備好的紫檀木大圈椅上,廣袖拂落,露出纖長的手指,便點著扶手輕輕敲擊,似乎在打量和審視面前之人,盧辰釗深吸一口氣,撩起袍子跪在地上。
「娘娘,臣有話要稟報。」
李幼白見狀,便也要跟著跪下,她猜出他要說什麼,但膝蓋將彎,便被盧辰釗虛托一把扶起,「此事是我本該盡的責任,你不要跪,聽我說。」
「好。」李幼白聲音變得輕柔。
小兒女間的眉來眼去天真純樸,不摻雜任何利益算計,崔慕珠看的真切,就算盧辰釗什麼都沒說,她也做好了打算。
「母親去過濟州,帶著十二分的誠意見了李大人和馮娘子,兩位長輩是極好相與的,都道幼白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故而母親已經命人將國公府重新修繕,又特意命庫房籌備聘禮。
母親之前所有嫌隙,但畢竟為母,並非因為幼白而抗拒,只是想為我鋪平捷徑,這才想要相看門當戶對的人家。她喜歡幼白,我想世間無人會不喜歡幼白,她果斷勇敢,聰明靈活,不輸給任何一個小郎君,這樣的女子,誰都想要擁有。
母親知我非她不可,便也認命。其實她也想讓我找一個互相喜歡的姑娘,只不過先前是站在國公府夫人的角度,現在卻只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母親,是希望兒子能幸福快樂的。
她不是惡人,相反,我的母親寬厚善良。如果幼白嫁給我,母親定會待她如待我一般親切,我相信,也保證她會這樣。
整個公府,無人敢輕視她,怠慢她。」
「好。」
盧辰釗一愣,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崔慕珠面色如常,那個好字的確是她說的,在盧辰釗殷切表示內心想法時,或者更早,在他們二人相攜去往齊州時,她便有了決斷。
「我會在皇城跟兒為你們置辦一處宅院...」
「我可以自己去買...」
崔慕珠打斷他的話,眸光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和堅決,他只得作罷,「我身為幼白的母親,只生了她,卻沒養她。既知道她,又不能光明正大認她。她要成婚,我也不能像旁的母親一樣為她置辦婚假儀式,不能送她出閣,不能以母親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做她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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