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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她是個乖巧小白兔,不成想竟是個心機小狐狸。
看著沒有威脅,實則悄無聲息就收服了人心。
周遭都是人,炭火又旺,李幼白熱的滿臉是汗,但見旁人意猶未盡,只得耐著性子解釋,其實說來說去最關鍵的還是勤奮,儘管她強調了數回,可盧辰瑞仍不肯罷休,非要纏出來個捷徑似的。
「你若實在想練字,可以臨《靈飛經》,先前我學不進去時,就是用此來打發時間,既能提升筆力,又能修身養性。」
盧辰瑞喪氣:「沒有更簡單的法子了嗎?」
「學習貴在堅持勤勉,沒有一蹴而成的。」李幼白篤定地搖頭,「熬過最累的階段,往後便會覺得異常輕鬆,因為形成了固定習慣,便不會覺得疲乏,反而是一種無形鞭策。」
「我聽著頭都疼了。」
盧辰澤默默記下來,心道李娘子果真不是碰運氣考來的成績,回頭他也要試試。
盧家家學好,但不意味著盧家學生也好,他們出身望族,本就可以憑著蔭封獲取官位,無非是閒散些,位低些的,橫豎盧家人是不准入朝堂內閣的,考的太好也沒甚用處,何況讀書這種事還得看天賦。
盧辰釗坐在一隅,看李幼白的汗珠沿著額頭一顆顆滾落,她皮膚白皙若雪,如此便有種瑩潤細膩的感覺,隔了這般遠仿佛能聞到香氣。
她坐在一群郎君中,偏沒有半分
拘束,不論是誰問話,皆真誠望著對方,眸眼間的沉穩超乎她的年齡,儘管熱的跟蒸熟了似的,但仍舊耐心從容。
只是,盧辰瑞等人把外裳脫了扔到衣桁處時,李幼白還裹著斗篷,領口處的絨毛早已被汗珠打濕,腮頰緋紅如霞,一張一合的唇像是櫻瓣,但吐氣間能看出她快熱昏過去了。
盧辰釗起身,朝人群走去。
「先生要來了,都先過來坐著吧。」
族中大都聽話,除了盧辰瑞,沒點眼力勁兒,還坐在那兒唉聲嘆氣,想來是在擔心今夜四叔要打他的板子。
「你也過去。」盧辰釗拍他肩膀。
盧辰瑞還想說話,但見兄長一臉嚴肅,只好耷拉著腦袋起身,去洗了手,跟著坐在屏風後的膳桌前。
如此,小案邊只剩下盧辰釗和李幼白,沒了簇擁,李幼白總算能喘口氣。
她抬手擦了擦汗,感覺從水裡爬上來似的,低頭看斗篷毛領,猶豫了少頃,還是沒解。
盧辰釗曲指叩了叩小案,她仰起頭來,額間的發貼著肌膚,愈發顯得唇紅齒白。
「隨我來廂房。」
廂房就在暖閣西側間,盧辰釗從牆角處的櫃中取出一套女子裙衫。
「換上吧。」
「不用了,多謝盧世子費心。」方才在廊下被風一吹,涼颼颼的,也緩解了那股子黏膩勁兒,李幼白跟他隔著兩丈遠,說完便想退出去。
盧辰釗走到屏風處,把衣裳放在桌上,又道:「你總不能穿著斗篷用飯吧。」
他早就看出她的窘迫,抬起眼見她仍愣著不動,微微蹙眉:「這是三娘的衣服,沒有穿過。你也不需多想,既住在我們國公府,我理應招待周全,且待會兒先生他們過來,你又是本次考試的頭名,少不得要讓你跟他坐一桌的。」
「那我讓半青送..」
「從春錦閣到此處至少半個時辰,且不說還要往返。」
李幼白咬了咬唇,忽然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我改日把錢給三娘。」
盧辰釗想,她果真把三娘的話聽進去了。
本想解釋,又覺得沒甚必要,遂先行回去暖閣,恰好諸葛瀾等人到了,閣內郎君熱鬧起來,紛紛給先生倒酒。
諸葛瀾沒看到李幼白,特意問盧辰釗,盧辰釗將要答話,便聽珠簾一響,有人走了進來。
盧詩寧的衣裳大都繁複華麗,而李幼白素日裡又穿的寡淡,故而她乍一換上軟錦團牡丹花紋的緋色衣裙,眾人都有些怔愣。
輕快明麗,生動奪目。
孫映蘭的指甲快斷掉了,每月小聚她向來都精心打扮,就連今日也不例外,因只她一個女郎,故而郎君們很是擔待,幾乎是有求必應。自然,她其實也只在意盧辰釗的看法。
今夜的場景令她如鯁在喉,所有人無不是欣賞驚訝之色。
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一個有才華的女子,偏又生了張極好看的臉,任誰都會喜歡。
不過,李幼白不會得意太久,因為她手裡握著濟州來的消息。
盧辰瑞本想讓李幼白坐在自己身旁,但諸葛瀾讓她去了自己身邊,他也只好巴巴望著。
諸葛瀾惜才,左右兩側分別是盧辰釗和李幼白,都是他看重的學生。
得知李幼白是李沛之女後,他忍不住說道:「你父親是陛下欽點的榜眼,學識淵博,又很沉得住氣,只是少點運氣,若不然如今也不會只此成就。」
提到當年,諸葛瀾眉心緊鎖,忽然嘆了聲:「你父親的同科,有的已經是正二品大員,有的則命途多舛...。」
盧辰睦:「先生是說閔弘致閔尚書嗎,學生記得他也是李大人那年的進士。」
盧辰澤補道:「是探花。」
「聽聞閔尚書才情高,本是可以點為狀元的,但陛下覺得他相貌俊美,遂將其點為探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眾人也都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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