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
他讓竹葉幾人保護好姜毓寧,自己走了進去。
才繞過屏風,便見藺池一灘爛泥般攤在腳踏上,身邊躺著七八個兩斤的酒罈子。
懷裡還抱著一個,也不知他是喝酒還是洗澡,衣服上潑得到處都是,濃郁的酒氣都有些嗆人了。
方才樊肅踹門他都沒有半點反應,看來是醉死過去了。
沈讓和他相識十餘年,還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模樣。
「抬出去,叫人好好照顧。」沈讓吩咐完,就抬步走出了房間。
房門大開,一架屏風能遮住裡頭的情形,卻遮不住味道。因此沈讓一出來,姜毓寧便立刻問道:「藺池哥哥喝醉了嗎?」
「不許叫他哥哥。」沈讓先糾正了一句,然後才點頭。
姜毓寧有些無語,問:「那我怎麼稱呼他?」
沈讓道:「就像對樊肅他們一樣,直呼其名。」
姜毓寧說:「當時你說他是你的朋友,我以為,他也是個將軍的。」
那時候姜毓寧還不確定沈讓的身份,只把樊肅等人當成沈讓的下屬,把藺池當成沈讓的的同窗或是同僚。
不過後來知道了沈讓的真正身份之後,就知道這不可能了,但她依然不知道藺池到底是幹嘛的,只知道他在沈讓身邊的位置很特殊,不像是屬下,倒像是助手。
沈讓不由得想到了他和藺池第一次見,也不過十二三歲。
兩人的相遇不過偶然,但當時都對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時,他已經有了爭位了心思,便叫人去查藺池的身份。可還沒有查到,藺池先找到了他。
藺池說,他家本是官宦世家,因被政敵冤枉,滿門抄斬,家裡只剩他一個人,流落江南。
他拜入沈讓的麾下,為沈讓做事,就是期盼沈讓有朝一日登基為帝,為他翻案。
當時沈讓只問了他一句,你不怕我當不了皇帝,你們一家子都翻不了案了嗎?
藺池卻道:「若是淮王殿下都不能幫我,其他人就更不能了。」
那時候,沈讓並沒有聽懂這句話,也知道藺池對於自己的身世有所隱瞞,但他看上了藺池的頭腦,便答應了他。
再之後,藺池便替他到江南經商。
如今距那時也算過去了十多年,對於藺池隱瞞的那些,也漸漸猜到了些,尤其藺池今日這副樣子,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姜毓寧一臉好奇地看著被抬走的藺池。
沈讓瞧出她想聽故事,卻不會和姜毓寧講這些,他不希望姜毓寧對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感興趣,轉移話題道:「這裡沒法待了,去樓上吧,正好換身衣裳去去酒氣。」
然後便拉著姜毓寧的手往外走。
於是,姜毓寧就這樣被他轉移了視線,很快就忘了自己剛才想知道什麼。
換完衣裳,晚膳已經擺好,兩人用過晚膳後,姜毓寧趴在窗沿上,看下面喧鬧的長街,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道:「哥哥,我想去看戲。」
沈讓雖有些意外,但還是叫人備了車,帶著她到慈雲寺外圍看偶戲。
他們來得晚,戲場周圍早已圍了不少人,姜毓寧從最後頭望過去,只能瞧見戲偶的上半身。
樊肅見此,就想帶人去清場。
姜毓寧急忙攔住他,「別去。」
本來就是她們來得晚,排在後頭也是應當,若是這樣就要仗著身份把前頭的都清開,那成了什麼人了。
樊肅聽了姜毓寧的話,不由得去看沈讓,沈讓問:「站在這兒,你能看見什麼?」
姜毓寧確實看不太清楚,但還是說:「能看見。」
沈讓一眼就猜出她在胡說,想了想,提建議道:「不如咱們現在回去,我叫人到臨雀殿,專門給你一個人演。」
「那有什麼意思。」姜毓寧噘嘴,嫌這人沒有情趣。
沈讓見她這表情,就有些想笑,問:「怎麼?」
姜毓寧想什麼,可是周圍樊肅竹葉幾人都在,把他們兩個圍得嚴嚴實實,姜毓寧不好意思叫他們聽見,只好使勁拽了拽他的手臂。
沈讓明白她的意思,順從地彎下腰,姜毓寧便湊到他的耳邊,悄悄對他說,「哥哥,我是想和你一塊看。」
這話也不好意思當著人說?沈讓輕笑一聲,只覺得這小姑娘現在是越發害羞了。
說完這句話,姜毓寧就想抽身離開,卻被沈讓順勢摟住肩膀。
姜毓寧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開。
沈讓按住她的後頸,將她圈在懷裡,當著這許多人的面,結結實實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姜毓寧倏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整個耳朵尖都紅了。
沈讓倒是一臉的坦然,仿佛剛才悄悄做了壞事的不是他似的。
姜毓寧瞧著他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沒忍住跺了跺腳,然後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她看過去,沈讓絲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笑意。
姜毓寧知道,他定然是在心裡笑話自己。
她有心反擊,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假裝不在意,繼續往前頭看戲。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