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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藺池的身份,和
宣叢夢的關係,還有其他的很多隱秘,都是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事,沈讓不曾問題,藺池也不曾回答過。
對於此,兩人幾乎都是持著迴避的態度,此時沈讓倏然提起,藺池卻臉色未變,坦然道:「都有。」
「我自知身份低賤,只是一介商賈布衣,娶不了郡主,所以從來沒有抱過痴心妄想的心思。」藺池道,「我只希望她過得好,可她過得不好。」
「成王看似溫文沉默,實際上,卻是殘暴不堪。」藺池提到他,手背青筋直冒,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面上卻是一副萬分冷靜的模樣,「可我一個人力量有限,殺不了他。」
沈讓冷嗤道:「你想借著孤的手殺了他?」
「屬下雖有私心,但是成王,他絕對不乾淨。」藺池搖頭,說,「至少郡主下嫁一事,也有他的手筆。」
沈讓雖是太子,但最近上京實在是多事之秋,他既要防著建昭帝和裕王,又要派人去查烏古烈入京的使臣,難免疏忽了成王。
何況,成王在上京城本就沒有什麼存在感。
若非宣叢夢嫁入成王府,只怕藺池也不會注意到他。
聽他這樣說,沈讓一下子想到姜毓寧曾經提到過幾次宣叢夢的態度——
「郡主和我說,她多半是要嫁給成王的,她說她不能害了成王。」
「裕王的目的沒有達成,郡主說他不會放過成王的,她若是不嫁給他,只怕成王要被裕王磋磨。郡主真是一個很好的人。」
……
沈讓眯了眯眼睛,又想到了自己和姜毓寧遇到的那次刺殺,因為時間實在太過於湊巧,他一直以為是裕王下的手,現在想來,只怕也不見得是他。
見沈讓忽然沉默下來,藺池接著道:「成王母妃位份低,在後宮沒有一點地位,從前朱貴妃活著的時候,只能依著朱家,如今朱家被抄,成王在後宮可謂沒有半點依靠,又沒有母家幫助。」
「想來,他也只有一條路可走。」
沈讓淡淡吐出兩個字,「軍權。」
如今大雍軍權多數都在沈讓的手裡,還有一小部分,在西北靖邊侯手裡。
而靖邊侯,是宣叢夢的親生父親。
思及此,沈讓不由得嘲諷道:「他倒是比我還能沉得住氣。」
藺池見沈讓已經把因果都想通,急忙道:「殿下,您……」
沈讓卻打斷了他的話,「你還想說什麼?你想借我的手去救郡主?」
藺池一怔,而後遲緩地點了點頭。
沈讓卻是冷笑一聲,問:「藺池,你該知道,孤從不做無用功。寧壽雖然是我的表妹,可孤沒必要幫她。」
「就算她死了,也只能挑起成王和靖邊侯之間的紛爭,這難道不是對孤有力。」他冷漠道,「不過,你盡可以放心,成王既然走到這一步,就不會讓她死,最多吃些苦頭罷了。」
「殿下!」藺池一下子急了,還想再說,沈讓已經沉了語氣,「你不如擔心擔心自己,若是寧寧因此出了什麼事,孤必定送你下去給她陪葬。」
-
天快黑的時候,沈讓才又回到麟慶殿,又絮絮說了幾句,他和沈政親自把沈妙貞送出了東宮。
沈政看著沈妙貞遠處的馬車,沉沉嘆了口氣。
沈讓道:「派人跟緊點,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是。」沈政應聲,也沒有再待多久,很快拱手離開了。
沈讓吩咐道:「備馬,孤要出城一趟。」
溪山圍場雖然安全,可小姑娘不在他身邊,只怕會不安心。
-
兩刻鐘後,沈讓換了一身墨色的騎裝,帶著樊肅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上京城。
溪山圍場離著京城有幾十里地,沈讓縱是騎著快馬,也騎了好幾個時辰。
等到了圍場裡,天都快亮了。
他顧不得歇息,先命人去燒水,洗去了一身塵土,換了身乾淨的衣裳,才去見姜毓寧。
小姑娘還睡著,且睡得很熟。
沈讓坐在床邊看著她,雙手枕在腦後,不知不覺就闔上了眼睛。
姜毓寧一醒來就是看到這一幕,沈讓依靠在床頭,面帶倦容。
只看他這個姿勢,和身上整齊的衣裳,姜毓寧就知道他定然又是騎了一夜的快馬,她心疼地坐起身,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想給他蓋上被子。
卻沒想到,她才碰到沈讓,沈讓立刻就醒了。
一瞬間的迷茫之後,沈讓對上了姜毓寧心疼的眼睛,他不由得一笑,傾身把她撈進自己懷裡。
最近實在太累,沈讓本只想抱抱她,可沒想到姜毓寧主動扶著他的肩膀坐起來,仰臉吻住他的嘴巴。
不知是不是吹了一夜的風的緣故,沈讓的嘴巴很乾,姜毓寧柔軟的舌尖一寸寸地舔過,仿佛給乾枯的稻田灌溉了一整天的清水。
良久,兩人才分開,沈讓摟著她的腰,問:「怕不怕?」
姜毓寧搖搖頭,「我只是想你。」
沈讓聽著她的語氣,心口就有些泛酸,道:「都是我不好,不該把你放在這兒這麼久。」
姜毓寧聽出他的意思,問:「哥哥是來帶我回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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