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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讓想要偏頭,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停到她鎖骨下,想到自己剛剛誤碰了那裡,他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
「哥哥,抱我。」姜毓寧催他。
理智告訴他應該拒絕,但雙手已經十分自然地將她抱了起來。
「下不為例。」他教訓道。
這句話姜毓寧聽得都要起繭子了,沒有半點威懾力,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小腦袋在他的頸窩蹭來蹭去,全然不知自己的處境危險。
沈讓神經緊繃,克制地閉了閉眼,將她放到妝檯前的繡凳上,叫來竹葉給她梳洗。
然後才出門回到自己的房間,闔上房門,他第一時間倒了杯冷茶喝下,喉結滾動著吞咽,鬢邊有汗水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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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寧洗漱更衣完,去用早膳,卻發現沈讓沒在。
她不由得皺起眉,看向被留下來的樊肅,問:「哥哥呢?」
樊肅回道:「藺公子那邊有急事,公子這會兒出城去了,囑咐屬下留下保護姑娘。」
雖然在初識的時候,姜毓寧就知道了沈讓的名字,可是這些年她留在常青園裡,並不清楚哥哥的具體身份。
但她知道,哥哥是為國征戰的大將軍,不是普通人。他做的事,都是大事。
姜毓寧從不多問,也不會拖後腿,可是聽著樊肅的話,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她握著筷子點點頭,勉強笑道:「好,我知道了,去備車吧。」
樊肅也算是看著姜毓寧長大了,見她如此也難免有些心疼,卻也說不出安慰的話。就連他也不明白,殿下那分明沒什麼事,何必還要傷姑娘的心?
他揣摩不透,只能無聲地嘆了口氣,拱手退下準備馬車去了。
她們今日要去的地方名叫淨山湖,處在上京城的西南端,前朝是皇家別院,後來拆了城牆,就成了專供百姓遊玩賞景之地。
姜毓寧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面的人聲鼎沸,忍不住撩開車簾往外望。
如今正是春夏之際,湖岸兩邊種滿了梨花,風吹花瓣飄落,有如漫天飛雪。
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仿佛在這一刻被治癒,她看了一會兒,對身邊的竹葉說:「停車吧,我們下去走走。」
「是。」
竹葉替她整理了頭髮和裙子,又戴了帷幔,扶她下車。
馬車就留在遠處,樊肅帶著四個護衛,寸步不離地保護在姜毓寧的前後。
周旁的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定然是哪個高門貴府的姑娘,不敢衝撞,又好奇她的身份,紛紛錯開眼偷偷打量。
而姜毓寧也沒想到,她會再次碰見昨天的那個藍衣書生。
他身邊跟著兩個人,卻好像不是昨日見過的那幾個。三個人並排走來,眼看就要迎面撞上,姜毓寧一下子想到昨日沈讓對她說的話,下意識就側過了身。
正面是避開了,但是這樣刻意的舉動,卻更加惹人注目,更何況,她身邊跟著的人,和昨天在如意樓時基本一致。
邴關義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見她刻意避開,還以為她還在為昨日的事羞惱,便主動走上前來,賠禮道:「在下朝露學子邴關義,昨日衝撞了姑娘,今日得以再遇,只怕是老天都有心叫我給姑娘賠罪。」
說完,他深揖一躬,態度十分誠懇,
奈何姜毓寧昨日聽了沈讓的話,此時十分堅定地認為他不安好心,她沒再理會,徑直掠過他走了。
邴關義沒想到她會這般態度,愣怔著摸不著頭腦,甚至有些疑惑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時,被他剛才落在身後的兩個同伴走過來,他們都順著邴關義的視線瞧,其中一個身著竹青色錦袍的年輕公子問道:「關義兄,那是誰家姑娘,你認識?」
邴關義搖了搖頭,將昨日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最後搖搖頭,說:「是我草率了,只看見她身後的婢女就上前搭話,興許是我認錯了。」
那人附和道:「多半是。不過一樁小事,別放在心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去,結果走出去十幾步才發現丟了個人。
邴關義回頭喊道:「賀今兄,在那愣著幹什麼?走啊,我們去游湖。」
姜賀今看著那逐漸走遠的一行人,站著沒動。
他記憶力一向很好,那個帶著帷帽的少女,他確信自己沒有見過。
可是她身邊的護衛,他卻並不陌生。
——多年前,在淮王殿下的常青園,他曾見過他一面。
所以,這個女子是誰?
第20章 學而
20.
不遠處的酒肆里。
沈讓端著酒杯立在窗戶前,遠眺湖邊,一眼就能瞧見一身天藍色的姜毓寧。
湖邊行人如織,她縱是帶著帷帽,仍舊是萬般出眾顯眼,引得不少行人頻頻回頭。
藺池就站在沈讓旁邊,不過相隔半扇窗戶的距離,自然知道沈讓在看誰,他忍不住感慨道:「還記得幾年前,第一次見到寧姑娘的時候,她還要殿下抱著,如今就已經這麼大了。」
沈讓沉聲道:「是啊,已經長大了。」
藺池何其敏銳,一下就聽出他語氣不同,他不由得想到,昨日殿下看向寧姑娘的眼神,不由得心口一跳。
兩人到底沒有血緣關係。藺池忍不住試探:「殿下,寧姑娘是不是要及笄了?及笄後成婚嫁人,殿下預備將她一直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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