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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姜毓寧拽住袖子,「哥哥,你去哪?」
沈讓說:「我去旁邊的屋子睡。」
姜毓寧搖搖頭,「你別走,我有些怕。」
聽著她怯生生的語氣,沈讓又氣又無奈,最後答應道:「好,我不走,你躺下。」
姜毓寧將信將疑地鬆了手指,沈讓給她拉嚴被子,然後喚了樊肅兩人進來,把靠在牆邊的軟榻搬到床邊,又搬了屏風格在兩人中間。
樊肅兩人退下去,沈讓躺到榻上,面對著姜毓寧的方向,「這樣好了吧?還怕不怕?」
姜毓寧看著擋在兩人跟前的屏風,聽著沈讓無奈又寵溺的語氣,偷偷抿了唇角,小聲道:「嗯。」
一夜好夢。
翌日,姜毓寧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沈讓知道她昨日跟著自己趕了一天的路,一定是累壞了,直到快吃午膳的時候才叫她起來。
午膳他們沒有自己吃,是跟著房東一家一起吃的,姜毓寧起的晚,又梳妝打扮了一番,姍姍來遲,和沈讓到的時候主人一家都已經聚齊了。
主人家夫妻倆有一兒一女,兒子今年十七八歲的年紀,高大英俊,只是膚色有些黑,他看見姜毓寧進來,一下子就愣住了。
姜毓寧朝他溫和一笑,他立刻低下頭,看起來好像很不好意思。
沈讓目光不善,房東察覺到了什麼,連忙對兒子用當地話囑咐了幾句,兒子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很抱歉地看向沈讓。
沈讓知道,他一定是從自己父親那知道了自己和寧寧的夫妻關係,眼底的郁色這才散去。
他們和主人家四口一起用了膳,沈讓向他們借了一匹溫順的母馬,午後趁著陽光正好,帶姜毓寧到草原上去騎。
他知道姜毓寧從沒有騎過馬,在上馬之前,先一一給她介紹,「這是馬鐙、這是馬鞍、這是韁繩。一會兒你從這邊上馬,手裡抓著鞍橋,抓緊往上。」
他一邊講,姜毓寧一邊按著他說的做,可是上馬時仍舊有些緊張,沈讓一手護在她背後,說:「別怕,哥哥在。」
聽到這三個字,姜毓寧當真放鬆了些,她抓緊馬鞍前的鞍橋,縱身一躍,騎到了馬背上,然後又很緊張地去夾馬肚子。
沈讓把馬鞭遞給她,然後替她牽著韁繩,說:「別太用力,哥哥在下面給你牽著馬,不用怕。」
昨日,沈讓說要給姜毓寧牽馬,姜毓寧還以為他是為了哄自己才故意那麼說的。
沒想到,今日他當真像一個馬奴一樣,給她牽馬,帶著她在草原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藍天白雲下,高山險峰連綿不絕,近處是綠草茵茵鋪陳千里,姜毓寧騎著馬漫步其間,偶爾有微風拂過,撩起她腰間的垂落的衿帶,掃在沈讓的手背上,繾綣般輕輕擦過。
兩人一馬,在萬里晴空下,仿佛能永遠走下去。
姜毓寧悄悄去看身邊的沈讓,偷偷俯身,用手指去勾他的手。
沈讓感覺到她的觸碰,抬頭去看,對上姜毓寧亮晶晶的眼睛。
他不由得勾起唇角,在馬下牽住她的手。
姜毓寧問:「哥哥,你走的累不累?」
其實不很累,但是沈讓知道小姑娘是心疼自己,便道:「有些累。」
果然,姜毓寧拽了拽他的手指,「你上來和我一起騎吧,這麼大的草原,走這麼慢有什麼意思呢。」
沈讓笑了笑,「好。」
姜毓寧往前挪了挪,沈讓拽著鞍橋也飛身上馬,坐到後面,把姜毓寧圈在懷裡,他握著馬韁,叮囑道:「抓穩。」
然後使勁一夾馬腹,「駕!」
身下的馬立刻楊開四蹄,向前飛速馳騁起來了,景物後退,姜毓寧看著眼前蒼茫一片,心裡忽然想著,要是可以一輩子不回去就好了。
永遠只有她和哥哥兩個人。
但是幾天時間很快過去,第四天的晚上,姜毓寧正和沈讓下棋,房門忽然被敲了敲。
是樊肅。
沈讓直接叫人進來,也沒避著姜毓寧,直接就問:「何事?」
樊肅稟報得言簡意賅,「陛下遇刺。」
姜毓寧聞言嚇了一跳,急忙去看沈讓的臉色,卻見他神色依舊,沒有半點著急的樣子,以至於姜毓寧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去備車吧。」沈讓吩咐道。
「是。」樊肅竟然也完全不急,答應完就退下了,表情都沒有什麼波動。
姜毓寧問:「哥哥,我們要回去了嗎?」
沈讓點點頭,「是不是沒玩夠?」
「是有點,這里的景色很漂亮。」姜毓寧坦誠地說,「但是還是京中的事更重要,陛下是哥哥的父親。」
她並不知道沈讓和建昭帝的關係並不好,沈讓也沒有解釋什麼,順勢道:「那今晚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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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依舊是晨起出發,告別了主人一家後,他們踏上了回承州的路。
但是和來時明顯的快馬加鞭相比,回去的車程明顯故意慢了很多,沈讓的臉上也瞧不出一點擔心的樣子。
姜毓寧就算再遲鈍也猜出來了,他是故意走這麼慢的。她忍不住問道:「哥哥,你不想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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