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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聲音那么小,對方一定聽不見的越梧晟猛然抬頭,見到笑意盈盈的秋聞瑾就在身邊,嘴巴一張一翕,說出來的話好似坐實了他在生氣。
那一瞬間,越梧晟腦子一片空白,生平頭一次這麼蒼白失落,腦袋撇過去,「對不……」
「都陪你跑那麼遠了,又來問這個,你是不是後悔帶我出來了?」秋聞瑾眯著眼睛,水亮的瞳孔倒映出越梧晟失落的情緒。
反問出來的話還沒得到回答,一直默默跟在後方的金一和金二等影衛突然眼睛一厲,在馬背上一蹬。
身形略至半空,長劍一挽,將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箭矢攪碎了一地。
「殿下當心!」
反應稍慢的兩人眼前一花,對面便出現了二十來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見到人,金一和金二一愣,頓時冷了臉,「是寧安派來的。」
約摸是以為勝券在握,大大方方露出本來面貌的男子微微一笑,「首領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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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煙花爆竹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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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州
作為一個兩國通商之城,街道上偶有身著色彩鮮亮奇裝異服者,也有看慣了的益國錦繡長袍或短打勁裝者。
兩國百姓經歷無數次磨合之後,關係親和。
如今在昀州太守府門欄之處排成一列縱隊,井然有序地一個一個接受老大夫的檢查。
中間,一位時不時抓撓著後背的老者和臉上有個小紅皰,同樣時不時抓撓幾下的孩童,引起了衙役的注意。
衙役上前,剛想大嗓門嚷嚷,就想起什麼似的,看到不遠處金六等人的目光,頓時聲音就溫和了許多。
「老丈,您這是怎麼了?」
聞言,不斷往身上抓撓,顧不上斯文的老者手腳一松,下意識站直身體,「哦,老朽家中不知從何處進了些跳蚤,昨夜被跳蚤咬了幾口,無狀之處還請軍爺見諒。」
衙役神情一松,「跳蚤?一會兒到你了,可向大夫取些藥。」
「是是是,老朽正有此意,多謝軍爺。」
衙役一走,老者蹲在孩童面前,抓住孫兒兩隻肉呼呼的小手,「來,爺爺不撓,小光也別撓了可好?」
被抓住小手的孩童帶著哭音,「爺,爺爺,小光,小光痒痒……」
老爺子摸了摸孫兒臉上的紅皰,忍著自己身上鑽心的癢意,心疼地抓著孩童的兩隻小手,「乖孩子,爺爺給你吹吹。」
從前家中也不是沒出現過跳蚤,可這回不知怎的,跳蚤咬身竟然其癢無比。
他沒忍住撓了一路,但方才被軍爺一打斷,突然想到年幼的孫兒。
如今正有疫病蔓延,若是一個不小心,身上撓破了,容易染上疫病可如何是好?
隊伍一點一點往前,終於輪到爺孫倆時,負責檢查的大夫臉上已經有了些疲色。
見老者緊緊抓住孩童的雙手,大夫只覺著有趣,見到孩童臉上的腫皰之時,終於明白了。
給爺孫倆把了脈,又問了幾句,確認沒問題後,給開了兩個藥方。
「你們碰上的跳蚤著實有些利索,現下可無法幫上你們,帶上藥方,去妙手醫館抓藥。一個用來清洗有腫皰之處,一個熬好喝下便可止癢。」
頓了頓,大夫看向爺孫倆的衣著時神情微頓,「不收你們診金和藥錢了,去抓藥時就說是我讓你們去抓的便是。」
「多謝大夫」生活拮据的爺孫倆感恩戴德地謝過大夫後,便向著妙手醫館走去。
此處爺孫和大夫的一舉一動都被金三和金六看在眼裡,只出於同情多注意了一番,卻也未將跳蚤之事放在心上。
見那爺孫倆已經得了旁人相幫,兩人便再次將目光看向城門。
「等殿下到來,咱倆便可功成身退了。」金三聲音低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不雅地吸溜了一下口水,「還是捨不得秋公子派人送來的吃食。」
聞言,金六聳聳肩,「咱倆犯的那是死罪,做都做了。」
不過說到那些奇怪又美味的吃食,金六也忍不住有些垂涎,「那些吃食,確實極好。」
就如他們所說,做都做了,後悔也無用,索性便等著殿下來判吧。
遠處,離著昀州還有半程的林間小道上,看著對面的黑衣人,金一冷哼一聲,「首領不敢當,如今你我各為其主。」
「一別經年,金首領還是如此爽快。此處冬季嚴寒,但另三季山清水秀,作為太子殿下埋骨之地,想必也不寒酸。」
寒酸二字剛落音,此人便掠身向前,剛至半途,便碰上一道比他更快的影子,又臉色大變反身回到原處。
臉上多了一道血痕,衣裳也多了一道裂口。
秋聞瑾唇角一勾,「一言不合就動手,爽快倒是爽快了,真當本公子是個死人?」
諷刺完了,便將沾染了些許血跡的匕首塞到越梧晟的懷裡,「給,你武功比我高,拿著更合適。」
一邊塞,一邊在心裡感嘆,李兄那邊正處和平年代,本以為冷兵器應當不如益朝才對。
因此,拿到這把匕首時,他也不以為意。
現在用上一用,削鐵如泥都不為過,改日真要去看看他們那邊的冷兵器,學些打造之法才是。
伸過去的衣袖在隱蔽之處裂開一道口子,手背上有一道淡淡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