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仲鳴風一手攬著支恰,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擋住他越湊越近的臉,眉頭擰著,「他沒時間看你,走走走!」
人前,仲鳴風是各國爭搶的軍事奇才,行事果敢利落,讓所有對手聞風喪膽。可人後,卻還是一副小孩兒心性,率性熱烈,愛憎分明,尤其對著支恰,愛意和欣喜幾乎永遠出現在他帥氣的娃娃臉上。
支恰捏著後頸把人拎到一邊兒,也沖副隊眨眼,「當然了上尉,人氣指數有望上升。」
只是被人冷落一瞬,仲鳴風就憋不住委屈,緊跟在支恰他們身後往外走,實在忍不住了就蹦一句,「你不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支恰沒接他的話茬,轉手從口袋裡摸出塊硬糖,悄聲塞進了仲鳴風掌心。他對太甜的東西沒有好感,卻時常備著各種口味的水果糖,只為安撫動不動就失落的小狗。
果然,只是得到一塊糖,人立刻就安靜了,一路乖乖跟著支恰,沒再鬧意見。仲鳴風會開心,不是因為得到了喜歡的甜食,而是支恰,永遠記得他喜歡甜食。
戰隊的慶功宴定在明天舉行,和副隊分開後支恰先帶人去吃飯,仲鳴風在外也心心念念的炸醬麵。因他央求自己一起出席慶功宴,吃了飯,支恰和仲鳴風一起回了他的住處。
十六歲之前,他們都還住在一起,之後仲鳴風的軍銜一升再升,不便再以養子身份留在支家,只能搬了出來。
仲鳴風的空中平層地段繁華,家裡卻簡陋得像個紙箱子,偌大的房子只裝修了一個房間,為了讓支恰留宿,要是支恰不在,他更喜歡睡門口的充氣床墊。
跟著進了支恰房間,仲鳴風將房間重力調小,窗外,銀黃的月亮近在咫尺,冷調的光線將臥室照亮,也罩在他們身上。
兩人漂浮在半空,城市噪音被很好地隔絕在外。
很多時候,支恰和仲鳴風在一起都不說話,他喜歡和這人呆在一起,自在舒服。仲鳴風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和朋友,卻又和支擇勉支惜不同,但不同在哪裡,他並未仔細探究過。
「之前我們收到過一箱月球種出來的橘子,那群混蛋趁我洗澡吃了個精光,一個都沒留下,只聽他們說很甜,比地球種出來的還甜。」仲鳴風說著,遞給支恰一塊記憶磁條,側頭期待道,「你的呢?」
「我沒什麼特別的。」支恰將磁條插入頸側的接口,閉上了眼睛。
仲鳴風總是這樣,喜歡毫無保留地向支恰展露他的一切,不讓支恰遺漏自己的任何時刻。腦海中播放著他離開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記憶播放不到一半,支恰忽然睜開眼睛。
「你受傷了?」支恰說著扯大他的領口,像內看,左肩延至上臂,燒灼的傷痕在無菌保護下也隱約可見。他不禁皺眉,「為什麼不和我說!」
仲鳴風露出虎牙,「已經不疼了。」
盯著他新長出的嫩肉組織,支恰下意識靠近端詳,卻也不敢靠得太近。
看著他在月光下皺眉的的樣子,仲鳴風漸漸失神,目光顫動地掃過他的睫毛,鼻尖,和雙唇,然後趁人不備,突然將人摟進懷裡,在失重空間裡輕微滑動。
支恰嚇了一跳,生怕自己碰到他的傷處,瞪了人一眼,轉手關掉重力裝置。
兩人一起跌回床尾,柔軟的床墊幾個回彈才平靜。坐起身,他立刻訓人,「有傷還亂動,信不信我把你扔進休眠艙?」
仲鳴風跪坐在他對面,彎著眼睛聽他訓自己,然後滿心期待地問,「要是我說疼,你能在這裡多住幾天陪我嗎?」
仲鳴風笑起來極具感染力,讓支恰也生不起氣來,「這幾天不行,月末的考核結束,我可以考慮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一聽他這麼說,仲鳴風更控制不住興奮,直在床上跳著蹦高,等被支恰拽下來,又乖乖跪坐回他身邊,手指戳戳他的臉頰,就著月光,再次剖白自己,並不在意支恰是否理解。
「很久之前,南方有一座很小的島,孤零零地待在大海中央,連海鳥都因太遠不願意停靠,後來,路過了一隻鯨魚,吃掉了他的根基,於是小島開始流浪。那之後,他見到了船隻,路過了森林,結交了蜻蜓,他以為自己會一直漂流,卻不想,這世界上,會有他想要永遠停留和守護的港灣,那座很小的島,很幸運。」
第25章 「我輸了。」
慶功宴結束後,支恰繼續忙碌訓練,有幾天沒顧得上仲鳴風。
風平浪靜的生活中,誰都不曾注意平和幕帳被刺出的裂口,幾則不起眼的晨間新聞,是它給人類最後的警醒。
晨訓期間,支恰也斷斷續續掃了幾眼新聞。
近來,國際各地區皆有報導,眾多植物發生大面積枯萎或死亡,死亡原因不明,據專家調查研究,初步判論是由於極端氣候的影響。
諸如此類呼籲環保的新聞播了近百年,內容套著模板,聽得人耳朵起繭,卻不見政府有任何作為,久而久之,對不知何時會到來的災難,人類已趨於麻痹。
於是,那幾則沒什麼新意的新聞,也就此被忽略。
這天午休時間,支恰照常在餐廳吃飯。正吃著呢,k隊的人忽然成群湊到了他身邊兒。為了省些麻煩和時間,總有他們這種不脫外骨骼的就跑餐廳的障礙物,東奔西撞地招人白眼兒。
蘑菇湯被撞灑了一些,支恰懶懶掃為首人一眼,輕挑眉尾,示意他有話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