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余晝走後,支恰隨手放下杯子,被篝火烘烤的熱氣還未散去,更讓他難抵其它。
他換了個方向,又經過正被雙胞胎吊鞦韆的構樹,繼續向前,遠離人群,借著月光,來到珍珠湖。
夜風清淨,在湖面盪出微微波光,沒了喧囂,他體內蒸騰的熱潮卻未消散,攀附著肌膚,連指尖都染上酥麻。
在湖邊坐下,他直接將雙腿浸入湖中,吸進一口微潮的空氣,又極其緩慢的,壓抑著什麼似得吐出。
細弱的風撫過耳尖,忽然,支恰的腿邊盪開極大的波紋,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入水。
接著,他感覺到一雙無形的手,順著他水中的小腿漸漸向上,摸到了他的大腿,然後強硬分開,擠了進來,冰涼的觸感摸進衣擺,撫摸挑/逗。
第66章 不要怕
在熱潮的蔓延下,支恰幾乎受不住那冰涼的侵襲,已有被人牽引神志的苗頭。
他喉結滑動,極緩慢地吸氣,以壓制隱忍蒸騰在胸腔的撞擊,他費了些力氣,才讓自己,看著聽著鎮定。
他垂眸看向湖中,眨眨眼,「是你嗎,康博?」
即使湖水中的人完全隱形,話音一落,支恰還是感覺到那人忽的一僵。他試著摸索,確認了他臉的位置,撫著他的臉柔聲說,「這裡只有我們,怎麼不說話?」
「……康博?」那聲音咬著牙,動了動,帶起湖中波盪。
余晝雙手撐岸上浮,大力撲到支恰,順勢解除了衣服的隱形功能,盯著支恰氣又好笑,「好好看看,我是誰?」
支恰仰躺於地,被他沾濕了小半,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就好似傳說中被人魚引誘的漁夫,一旦陷入,下場只有被獠牙撕扯,然後拆骨入腹。這樣想著,他不由輕笑出聲來,手指划過余晝的側臉,只看著他,不應聲。
余晝低頭親了親他,也笑起來,「寶貝兒,你的氣息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哦?你是醫生?那不如替我診斷一下,看我是哪裡不對勁兒……」支恰低低的喘息藏在尾音,接著他話鋒一轉,手點在余晝胸口,「不,你不是醫生,你只是一隻惡劣的小老鼠。」
余晝自然不惱,眸光中反而閃現情動,「我怎麼惡劣了?」
支恰勾著嘴角,「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余晝若有所思地拉長尾音,「哦……你說那個小魔術?我那樣拙劣的花招你會看不破嗎?」他忍不住又親了親支恰,後蹭在他耳邊說話,「明知道那水有問題,為什麼還要喝?」
支恰不答,「還有兩個小時就是新世紀了,作為首領,扔下大家突然消失,是不是有失風度?」
余晝推起支恰的衣服,雙手撫上他愈發滾燙的肌膚,感受他在自己身下不自制地扭動,將人完全罩在身下,「下一個世紀,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支恰想要余晝緩解他的熱潮,但他忘了,余晝只會讓其翻覆,將他融化。
……
天邊出現煙花時,支恰已軟在余晝身上,嗅著他不太重的酒氣,微微走著神兒。
深夜的湖邊溫度適宜,余晝輕輕拍著支恰的背,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自顧自地嘟囔,「新的世紀了……」
支恰輕輕應了他一聲。
「狄音在,季方允不會走了,為了弄清自己的身世,梅提查帕也會留下,還有雙胞胎,他們認為扎了鞦韆的地方就可以當家,還有阿佘……」余晝思考著,「該怎麼留下阿佘呢。」
聽他一個個羅列著,支恰張了張嘴,貼在余晝胸口,感受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
煙花的聲響時而清晰時而縹緲,好似綻放在不同空間,在絢爛的夜色下,余晝繼續說著,「畢竟來到新的世紀了,總該讓大家放鬆一下,休息幾天,再繼續採集,僱傭的人手也已經有眉目了,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完成博士的清單,然後一月中下旬,可以安排一次長時間的外出搜尋,我仔細研究過了地圖,在我們所能到達範圍內,商場不少,未被掃蕩過的可能性不高,但服裝區受到的影響應該不大,要找你想要的那條裙子,也得從風格入手,雖然可能有些困難,但你答應了伯爵,雙胞胎又吃了他的石頭,那我們就得做到,不管多麻煩,我都陪你一起……」
之後余晝還說了些什麼,絮絮叨叨,事無巨細,但支恰已漸漸聽不進去。
余晝所說所做的一切,都圍繞著他,好似理所應當。
少見的,支恰有些侷促,他動了動身體,合攏腿,蜷在余晝身上趴著,待人停下,才低聲嘟囔,「你真的喝醉了嗎。」
聞言余晝低低笑了笑,將人摟緊。
然後兩人一直靜默到煙火結束。
「我們……」余晝在含潮的輕風中再次開口,帶著些不確定,「還在玩兒什麼遊戲嗎?」
支恰一下愣住。
余晝依戀地蹭著支恰的額角,聲線里摻進不經意的輕顫和乞求,「支恰,說你愛我吧,好嗎。我想聽到。」
支恰自覺自己叫了余晝的名字,可事實上,他沒有發出聲音。
余晝就那樣安靜等著,夜風未能帶走他的嘆息,讓它鑽入了支恰的耳朵。
「……沒關係,我再等。」余晝頓了頓,似乎很快將難受的情緒咽下,「我年紀小,脾氣壞,性格也差勁,一時興起,心血來潮,因為得不到反而執著,這不是喜歡和愛,而是一種執拗,是征服欲,世界已經這個德行了,追求那麼一個可有可無隨時會破滅的關係,無非是浪費時間和精力,是可笑的幼稚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