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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呼吸稍平,那人又突然狠狠咬上來,磨著他的頸動脈,直到解了氣才鬆口。後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後仰,咬牙在他耳邊逼問,「你知不知道這裡有多高?你他媽瘋了還是不想活了?」
熟悉的氣息在視覺缺失的情況忽然襲來,感覺到頸間有熱流冒出,支恰輕笑,「像狗一樣亂咬人的你,才更像瘋了。」
余晝順勢將拇指按進他嘴裡,哼笑,「你也可以咬我啊。」
支恰舌尖被他攪得發癢,如願狠狠咬了他一口。
余晝忍下疼,抓著肩把人轉過來,看著他神色如常的面龐,心裡不由冒火。
他開了個惡劣的玩笑,為得是看到支恰的失態。他很寬容,憤怒、慌張,或是羞怯都好,只要區別於這人平時皮笑肉不笑的面具就好,但,讓人討厭的支恰,卻給他來了一出英勇就義。
只他自己知道,方才那瞬,心臟驟停的滋味兒。
他自己不痛快,就想法兒讓支恰也難堪,「你有沒有想過,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會有什麼結果?你裡面還流著我的東西呢,你一死,那就算你的遺物了吧?」
支恰失笑,「你會把我拼起來的,對不對。」
他看不見,余晝也不需掩藏自己的情緒和表情,他臭著臉,像一個沒被滿足的小孩子,憤憤盯著始作俑者,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下一口。然後他壞心眼兒地突然鬆手,看著人因姿勢彆扭而後仰摔到。
「怎麼了?」支恰躺在地上,不急也不惱,嘴邊的笑仿佛看透一切,並學著拜爾斯的的口吻,抬手拍了拍他的臉,「親愛的晝,幹嗎這樣一副表情。」
余晝一怔,抓上他的手,突然不想再跟他進行無聊的言語較量,同時他意識到,他不想要這隻手掛在他的牆上了,他要這隻手在他身上,撫摸他,愉悅他,最後再因他而失力。
俯身撐在他身側,余晝探頭親了親他的唇,眼中泛著頑劣的光,「怎麼,原來被你看到了,我對著你硬得不行。」
支恰翹翹嘴角,抬腿屈膝,膝蓋頂在他身下,「怎麼,小和尚貼紙這麼快就失效了?」
余晝臉一黑,不再廢話,將人抱起扔到床上,覆身壓上,將一切慾念和不滿盡數發泄。
他一直留著眼罩,看支恰因感官缺失,更輕易地顫抖和高/潮,直到天色亮起,把人泡在溫水中清洗乾淨,包著被子強制相擁而眠,才摘下。
第20章 「行。」
在外搜尋的第四天,季方允開始和支恰失聯,唯一的可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那人離開了學校收訊範圍。
在外的這些天,通訊器上的小人兒,身後一直跟著個箱子,標示他們的狀態。將通訊器丟回兜兒里,季方允轉身,不意外,又不見了狄音的蹤影。
雖他次次厚著臉皮和那人組隊,但幾乎沒機會和他一起行動,狄音對他的厭惡溢於言表,行動又神出鬼沒,所以這幾天,他多是自己一人瞎溜達,那倆長得一模一樣的白眼狼也是,每天都像脫了韁的馬,不集合不見人影。
離開寺廟後,他們陸續又搜索了幾個地方,收穫不多,但有驚喜。
一台軍方淘汰下來的記憶讀取器。
這東西數量稀少,沒有私人使用權限,且淘汰即銷毀,流轉出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麼一件寶貝,能被他們碰上,屬實是撞了大運。
因在役時間短,露面機會不多,識貨的人便寥寥。他們碰上這機器時季方允並不在場,只聽湊熱鬧的雙胞胎說坑洞周圍幾十具骨架,本以為是守著什麼寶貝,結果挪開一看,是個爛了殼的金屬疙瘩。
之後,眾人一鬨而散,忠姨卻用布包著,把東西搬到了車上。
學校還沒落魄到要賣廢鐵貼補家用,心覺奇怪,季方允偷摸去瞧了一眼,才確定了那是什麼。
袖珍機型,一個孩子都能拎著到處走的重量,輕便是它的優勢,之所以被淘汰,是因為讀取周期太長,並不適用緊急行動。
不過即使這樣,撿到它,也是天上掉餡餅。但懷裡揣著寶貝,卻也不能聲張,如果消息走漏,一台罕見讀取器,就成了定時炸彈。
曾經的咖啡街,是他們此行的最後一站,之後只等去碼頭收過帳,便可打道回府。
順著街道來迴轉了轉,依舊不見狄音的影子,季方允自個兒找了家門沒鎖的店,進門時故意弄出了些聲響,給借住於此的動物提個醒。
這一片兒的植被侵襲已經挺嚴重,學校的人,今天已經被植物刺傷了好幾個,所幸都沒要命。
他進的是間快餐店,餐桌椅早被藤蔓爬滿,大體掃了掃,發現沒什麼有用的,正準備去後廚看看,卻發現櫃檯後,一隻灰兔子正旁若無人地進食。聽見有動靜,不逃也不跳,只垂著腦袋快速聳動。
季方允心覺奇怪,幾步上前,蹲下戳了它一指頭,「我說,你也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吧,小心把你抓回去燉嘍!」
因怕嚇著它,他並沒用力,可那一下後,兔子的後背卻肉眼可見地快速塌陷。發覺不對,他從地上摸了把叉子,試探著翻過兔子,這才發現,兔子其實已死去多時。
它的腹部被切開,血跡乾涸,之所以還會動,是因為植物吃空了它的骨肉內臟,填充在皮毛內部涌動,看著就像兔子還活著。
看著那進化出堅硬鋸齒的植物,季方允不由一陣惡寒。他戳了戳鋸齒葉片,看見葉子果然快速躲閃,但以這種頻率,直接割開動物的皮肉也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