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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叫張三,王家的男人和他娘起爭執,誤把他娘推下河淹死,他去討說法時,王家女人帶著孩子出來,兩人一起撒潑抵賴,王家二老也罵他娘是活該,他氣不過,直接打死王家五口人。」
「你說這個人有沒有罪,該不該殺?」
第90章 夢醒
◎被自己困住◎
這似乎是一個全員惡人的故事, 王家一家五口,男人殺人,女人不認為有錯, 孩子也是非不分, 公婆二人更是陰損嘴毒。
而張三同樣不是善茬, 直接殺光王家所有人, 即使王家其他人未做過大惡,也死在他手中。
有沒有罪,該不該殺……很難評說。
花燃:「我不是判官,不評他人善惡對錯。」
老太太笑笑, 伸手一揮, 男人像是被無形的繩索勒住脖子,一路被拖拽過來。
老太太:「如今他的命就在你手中,如果你說他該死,他就該死, 你說他無罪,他便無罪。」
周圍一切聲音都消失無蹤, 只有男人劇烈的喘息聲。
花燃:「他以前做過壞事嗎?」
老太太問:「什麼是壞事?劫富濟貧是壞事嗎?對於踏實做事的富人來說是飛來橫禍,而對於窮途末路的困苦人家來說是天降好事。」
花燃沉默片刻,「我不做這種題, 他同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沒有資格決定他的命運, 你想殺便殺, 想放就放。」
她站起來, 往前走。
老太太喊住她, 「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都想成佛, 難道你不是嗎?」
花燃:「我這個人心太小, 只裝得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當不成救苦救難的佛。」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走過處處是陷阱的沼澤,途中又遇到許多誘惑,天材地寶應有盡有,大仇得報,所有人畏懼臣服,真是一場美夢,可惜都不是她想要的。
陣法中失去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她一直走,不知過了多久,腳下的土地變成冰雪。
沒有雪山和冰凌,天地間一片白茫茫,不見任何生物,這樣的空寂她曾經見過的,就在湛塵的靈海里。
她繼續走,周邊景致一模一樣,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確的方向,只是跟著自己的心走,一天找不到,她就找兩天,兩天找不到,就找三天……
反正樓主不會死那麼快,等她出去之後依舊可以報仇。
在白雪茫茫中,她終於找到了湛塵。
他就坐在空地上,白雪鋪滿周身,像一座雕塑,沒有一絲生氣。
花燃走累了,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又疼又麻,她連話都不想說,趴在湛塵腿上歇歇。
原想著休息一下就想辦法出陣,誰知這一閉眼就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湛塵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
要不是她身上多了一件白色僧袍,她真要懷疑湛塵是不是被凍成沒有反應的冰雕。
她呵出一口白汽,「和尚,我好疼啊。」
走了好久好遠的路,像一輩子那麼長,才走到這裡。
湛塵眼眸微動,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手指比這漫天飛雪還要冰冷,凍得她馬上就清醒了。
她注意到湛塵眉間的變化,突然起身,拇指撫上那顆痣,「紅痣怎麼變黑了?」
原先鮮紅奪目的紅痣變成黑色,是比墨水更濃郁鋒銳的黑。
湛塵抓住她的手,輕輕摩擦。
花燃察覺到不對,「你怎麼不說話?見到我就這個態度?」
她仔細打量面前的湛塵,甚至湊過去在他頸間聞一下,是熟悉的溫暖檀香,這就是湛塵,不是幻象。
「你不是傻了吧?」她該早點過來的。
「走,我帶你出去。」
湛塵乖乖被她牽起,順從地跟在她身側,兩人並排而行。
走了許久,這片冰天雪地依舊不見盡頭,花燃忽然停下,轉頭看向湛塵,「你根本沒醒是不是?」
這是束縛湛塵的地方,如果他沒有看穿這裡是幻境,依舊沉溺在其中,那麼他們將永遠無法走出這片雪地。
困住她的是無數回憶,那些極端的情緒像是毒挑撥著她的神經,要她迷失在極致的喜和怒中,而湛塵的枷鎖寂靜空蕩,她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
花燃盯著湛塵的眼睛,「這裡是幻境。」
「我知道。」湛塵開口,說了重逢以來的第一句話。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花燃有些驚愕,語氣帶著不滿,「知道你還不醒過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別耽誤我的時間,我們快點出去吧。」
湛塵:「如果不是幻境,你怎麼會出現?」
花燃僵住,「你說什麼?」
湛塵:「現在你又要走了嗎?下一次什麼時候再出現?」
「我來過多少次?」花燃抓緊他,試圖捂暖這雙冰雪一般冷的手。
湛塵:「這是第一千一百一十七次,每一次你走到一半,就會把我丟下,不過這樣也好,總好過連你的面也見不到。」
「我是真的,我帶你出去……」花燃抓著湛塵的衣服,此刻語言如此無力。
孟婆湯怎麼不管用呢?是不是放錯了位置,全部存在她心裡,才讓她心口如此苦澀。
湛塵捧著花燃的臉,「我不出去,外面沒有你,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哪也不去。」
靈力為筆,花燃在半空描繪,一個個字跡停留在半空,落筆似鐵堅決,收筆如劍鋒銳,一篇契書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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