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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她與阿煙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討厭你」,她就心痛得無法自拔,即使她和阿煙都知道這只是一時氣話,但是她怎麼能說出這樣任性又傷人的詞來。
她現在依然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那些黑袍人來歷不明,不知目的為何,他們死得太乾淨,沒留下任何線索。
見花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身上靈力不穩,湛塵開口道:「你陷入了夢魘,險些走火入魔。」
花燃轉頭看他,牛頭不對馬嘴道:「有一群像家人一樣的同門是什麼感覺?」
總之不像她,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組織里有無數她這樣的刺客,刺客之間很少交流,感情淡漠,還是競爭關係,相識的人有,相熟的人卻無。
心臟每跳動一下都有酸酸麻麻的情緒溢散而出,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將整顆心攥住,想宣洩、想反抗,卻掙扎不得。
湛塵呼吸放輕,心口處傳來的情緒讓他有些無措,他張口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言語是如此蒼白。
他說:「我不知道。」
他同門很多,卻不常來往,他獨來獨往,沒什麼特別感受。
花燃白他一眼。
湛塵把一顆糖遞給她,輕念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靈力從花燃身上滌盪而過,隨著湛塵每念出一個字,便梳理一次她身上混亂暴動的靈力。
這種感覺很舒適,像是泡在溫水中懶洋洋的讓人不想動,花燃心情逐漸平靜下去,她接過糖剖開糖紙,潔白的牙齒叼走糖果,又理直氣壯地將糖紙塞回湛塵手中。
「你哪來的糖?」她在床上躺好,心安理得地享受湛塵的服務,心情好了不少。
湛塵答:「是上次你給孤月影的那一袋,她分了一半給我,說有我的功勞,算我化緣得來。」
孤月影還說吃甜食會讓人心情變好,讓他少惹她生氣,要是實在生氣了就用糖哄人。
看來還真是有些效果,湛塵的目光從花燃臉上移開,垂下眼睫,至少他現在的心口不再苦澀難言。
花燃調整好狀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百花城城主翟菡。
帶走她的大漢已死,估計現在戚樹已經得到消息,她不能貿然出現在戚樹面前,容易打草驚蛇,需要找一個合理的方式。
她先前的計劃是順藤摸瓜找到戚樹背後的組織,但是過程出現意外,翟菡怎麼說也是一城之主,她打算從對方嘴裡撬出點東西來。
自從上次孤月影和徐君平去找翟菡打探消息後,對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客棧里,上一次花燃在百花城執行任務時在城中潛伏過數月,打探到不少消息,其中就包括這位城主的居所。
百花城城主一直存在,只不過近百年來存在感逐漸削弱,知道有這麼一個城主,但是具體城主是誰、長什麼樣、主要做什麼事情卻沒人答得出來,城中每日固定巡邏的護衛隊都比城主知名度大。
百花城行人往來密集,資源相對而言還是不錯的,不是沒人有過侵占的想法,不過一直沒能成功,看似不存在的城主也不是完全隱匿。
翟菡育有一女,道侶已死,平日裡不管城中事物,居住在城北一座普通小院中。
這間小院不算大,裝潢樸素,看得出主人並不富庶,花燃坐在門牆上低頭打量這間小院,灰撲撲的院子裡空蕩蕩,沒有什麼亭台樓閣、曲檻迴廊,院中種有一些凝神的草藥,整個院落飄著草藥的清苦味。
百花城無疑是一個富裕之地,城中商鋪數不勝數,憑靠稅收就是一大筆收入,按理來說作為城主的翟菡應該很有錢,不至於貧窮到這個地步,還是說這種貧窮風格是她的什麼特殊喜好?
花燃不明白,也懶得去想,將手中的石子擲出去,石子撞在大門上發出咣當的聲音。
大門咚一聲打開,翟菡站在門後冷冷地盯著花燃,「這就是客人的拜訪之道?」
待在家中的翟菡沒有在客棧里那般嫵媚肆意的姿態,像是完全變了個人般,身上是暗紅色衣裙,頭髮盤起,整個人端莊又大氣,和客棧掌柜簡直判若兩人。
花燃晃著小腿,「我們已經敲過門,只是一直不見開門,想著是不是沒有人在家才翻上牆來看一看,沒想到竟然有人在家,那怎麼不開門呢,這就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
「放肆!我警告過你們,不要再來找我!」
一道長鞭甩向花燃,速度之快,擦過空氣時像是點燃火焰,靈力帶著澎湃熱意衝來。
花燃依舊坐在牆上,手輕輕一抬,手腕處的細線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劍,似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泛著森白銀光。
細線絞碎長鞭攻勢的瞬間,花燃動了,她身形如鬼魅,在呼吸間便拉近與翟菡的距離,黑色長髮飛起與細線混在一起,掀起一陣看不見的暴風。
院子大門被推開,露出三張臉來,孤月影目光灼灼地盯著花燃。
長鞭與細線糾纏發出金屬碰撞的刺耳聲,細線太多太細,傷起人來悄無聲息,白色細線一點點染紅。
翟菡受了點皮外傷,不嚴重,但是讓人惱怒,長鞭攻勢加快,空中傳來一道道破空聲,地上塵土飛濺,花燃躲閃不及,肩膀被長鞭擦過,傷口瞬間洇出大片血跡。
花燃眉頭都沒皺一下,輕輕「嘖」一聲,她最討厭這種拉開距離的打法,近戰才是她最擅長的戰鬥,她一個刺客,沒必要和人正面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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