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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影:「阿燃姐……」
花燃掙扎著落地,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她對上簡容舟不善的眼神,朝他笑笑,「你說得對。」
她看向孤月影,「月影,你很對我來說很特別,也幫了我很多很多,這已經足夠了。」
曾經野草一般掙扎求生的女孩,如今頑強生長,成為一棵茁壯的樹苗。
她輕輕抱一下孤月影,低聲道:「謝謝。」
日落西山,花燃的影子被光拉得很長,拖在地上,像遲遲未落的夕陽,染著金紅的光輝,要將生命燃盡。
她要去淨光寺,走那未走完的問佛陣。
「阿燃姐姐!」孤月影義無反顧跑向花燃,又解下腰間的長劍和弟子牌扔給簡容舟。
「小師兄,對不起,從今日起我退出十方宗,宗門恩情無以回報,來日我親自向師父請罪。」
簡容舟急道:「你不要胡鬧。」
孤月影目光清明,「你總把我當初不成熟的小孩子,可是小師兄,我們不一樣,你有父母家人,一帆風順地長大,在我為怎麼活下去而發愁的時候,你愁的是修煉太苦劍招沒有練好,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也就無法站在我的角度看阿燃姐。」
花燃是光,在最漆黑最陰暗,在她即將墮落下去的時候,拉住她的一束光,如此耀眼的光芒,她不容許見其黯淡下去。
花燃無奈,「你跟著我又能幹什麼呢?我又不是劍修,沒辦法交你修煉,更何況……」更何況她連她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確定。
「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就會安心,我們把小宗喊來,他在飛雲宗,一定很高興見到你。」孤月影說干就干,立即傳信給親弟弟,以及其他幾個弟弟妹妹。
她抬頭看向花燃,「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爹娘說讓我帶著小宗留在客棧里等他們回來,我就老老實實等著,沒有跟上去。」
就是這普普通通的一次分別,成為永久。
如今她已經不再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女孩,她也可以成為阿燃姐的幫手,在這到處都是敵對和偏見的地方,阿燃姐孤身一人,該有多冷清啊。
花燃說不過孤月影,勉強點頭同意,讓孤月影先去淨光寺冷靜冷靜也不是太大問題。
眼看孤月影真的要走,簡容舟慌了,腦中已經想到師兄師姐知道他氣走孤月影之後會如何「提點」他。
他連忙道:「月影,我錯了,我這張嘴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別退出宗門,想去哪去哪,我不攔你。」
他無非是想讓孤月影離花燃遠點,誰知道孤月影如此決絕,說走就走,堅決站在花燃一方,他恨不得回到前一刻給自己一巴掌,這張破嘴!
孤月影搖頭,「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全,不能拖累你們,讓吳師姐和其他人為難。」
簡容舟:「吳師姐你也了解,她這個人最公私分明,不會遷怒到花燃身上。」
孤月影還是不鬆口,跪下朝簡容舟磕一個頭,「簡師兄,對不起,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日後若師兄有需要,我義不容辭,只是現在我必須走。」
她的心很小,只能裝得下幾個人。
如今一顆心已經被占滿,十方宗以及其他人都得往後靠,她見過太多人情冷暖,所以才知花燃可貴。
若是當初她偷的那個乾坤袋不是花燃的,而是十方宗或是隨便誰的,可能也會被輕輕放過,但是絕不會有那麼多的後續。
或許花燃只是心血來潮,或者當時另有目的,誰知道花燃怎麼想呢……但是這確確實實改變了她的一生。
她最先遇見的人是花燃,不是簡容舟,不是冷秋劍尊,不是這個人間的任何一個人。
簡容舟徹底愣住,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只當孤月影是一個普普通通上山求學的弟子,運氣好有著過人的天賦,又開朗又乖巧。
他從不曾深入了解孤月影的過去,也就不知花燃在她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重,或許是他錯了。
孤月影跟著花燃離開,簡容舟遠遠看著她們的背影,直到她們消失在天際,才垂頭喪氣地回頭,準備去問宗主該怎麼辦。
一回頭就看見宗主在身後不遠處,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開口道:「宗主……」
十方宗宗主:「容舟,你知道為什麼你天賦不差,卻比不過後面入門的月影嗎?」
簡容舟:「她比我刻苦?」
十方宗宗主在心口處輕輕點兩下,「因為心,你沒有像她這般狠烈決然的心,等過段時間,你就出門歷練去吧,只有經歷過風雨才能成長。」
簡容舟老實點頭,「好。」
*
風捲雲舒,微風吹過臉頰,飛舟慢慢前向行駛,綠水青山從眼前略過,花燃已經許久不曾體驗到這般悠閒。
孤月影站在飛舟最前端練劍,飛舟防禦收起,猛烈的風被她斬在劍下,她的劍速度極快,一直不曾停歇,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
花燃拿出兩顆佛珠,這是當初湛塵送她那串佛珠調整長度的時候拿下來,系在手腕上的佛珠已經損毀,只剩下這最後兩顆。
黑褐色的佛珠帶著淡淡檀木香,她手指撥動佛珠,目光淡淡,像是透過佛珠在看什麼。
抵達淨光寺,寺中一片縞素,方丈屍首經過焚燒化作舍利,放入高塔之中。
寺中僧人對花燃的態度不像廣圓那般偏激,必剛帶著花燃去到她最開始在淨光寺的的那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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