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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抬頭,目光落在角落的一桌,扭頭輕聲和少宗主說這什麼,兩人便朝角落的一桌走去。
花燃設下的陣法很簡單,只是讓人看見這桌後下意識忽略過去,避不開有心人的尋找,她撤去陣法,看著迎面而來的兩人。
四面相對,一人含笑晏晏,一人冰冷如霜。
少宗主看到這一桌拼拼湊湊的人,先是一愣,而後笑著倒了杯酒。
「人人都愛熱鬧,倒是幾位在這裡躲熱鬧,讓我一番好找,感謝各位來參禮,大家想喝茶喝茶,想喝酒喝酒,我先干為敬。」
大家都很給面子,紛紛舉杯回應,湛塵把一杯茶遞給花燃。
少宗主看著兩人的互動,笑問:「佛子,這位道友是?」
花燃沒看他,目光落在他旁邊含笑的女子,嘴角也跟著勾起,「恭喜少宗主大婚,我叫花燃,不知新娘子叫什麼名字?」
「岑南雙。」新娘子笑眼微彎。
花燃舉起手中茶水一飲而盡,「好名字。」
岑南雙:「阿燃不喝酒?」
一句「阿燃」,讓花燃手中動作頓住,她垂下眼睫,「曾經喝過一次,鬧了個大笑話,後面就不喝了。」
岑南雙:「是嗎,這酒是上好的問春酒,不喝真是可惜。」
回憶重疊——「這可是頂頂好的雪藏酒,你不嘗嘗真太可惜了。」
氣氛依舊,一對新人離開,留下沉默的花燃。
她喝茶喝得太急,有一點順著唇角流下,湛塵擦去她唇邊的茶水,「你認識她?」
花燃抬眼,目光描摹出湛塵的輪廓,她被命運一次次拋下,阿煙、蘇夏、無面……她始終孤家寡人,連湛塵也是,終究會離開她。
湛塵握住花燃的手,溫熱的氣息傳遞,他力道很大,像是只有死死拽著才能感受到花燃真實存在。
「你幹嘛?」花燃被掐疼,怒瞪湛塵。
湛塵:「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就好像他們之間隔著很遠,她身上那層玩世不恭的疏離殼子始終沒有打開,他一直被拒絕在外,這實在太不公平,他獻出了一切,卻得不到垂憐。
「好好好,我就是突然想起點不高興的事,不鬧了行不行,坐下吃點心。」花燃糊弄地哄著。
一頓豐盛的晚飯,花燃味如嚼蠟。
夜深,宴席散去,黑影潛行在夜色中,朝裝扮得最紅最華麗的院落跑去。
房間裡沒有點燈,紅線滲入黑暗中,又在一瞬間短暫地失去控制,而後是輕微的碰撞聲響起,風掀起「囍」字的一角。
燈亮起,岑南雙身上纏著紅線,坐在床邊不慌不忙,「時間過得真快,十七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花燃冷笑,「你日子過得這麼好,我還以為你已經不記得十七了,岑南雙少夫人。」
高興時叫她阿燃,不高興時叫她十七,可惜她已經不是聽到無面喊「十七」時會下意識警惕的十七了。
「你脾氣怎麼變這麼差,一點都不可愛,多年不見,一見面就是要殺我。」岑南雙長嘆一口氣。
「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蠢,記得我說過的嗎,動手之前要先弄明白敵人的實力,不然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送死?」
紅線斷裂,方向翻轉。
房間裡點著最原始的大紅蠟燭,火光在靈力波動下搖擺不定,兩個人卻只有一樣武器,爭奪著紅線的控制權。
岑南雙挑眉笑著,瀟灑肆意,「五年不見,小十七修為見長啊。」
紅線擦過岑南雙耳垂,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痕,花燃眉眼冷厲,「你背叛千殺樓,要是沒有點長進,又怎麼能在遇到你的時候把你拿下?」
「那你要告發我嗎?」岑南雙表情不變。
「我聽說過許多關於無面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沒人懷疑你不是曾經的無面,當初聽到你死去的消息,我還挺遺憾,早跟你說過做事不能太衝動,你還是這麼不理智。」
花燃音量加大,「你什麼身份,以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為什麼一副如此熟稔的語氣,就好像這五年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她憑什麼可以這樣平靜?!
「好好說著話,幹嘛一副要哭了的模樣?」岑南雙語氣含笑。
「我才不會哭,該哭的人是你!」
花燃牙根發癢,岑南雙總是這樣,性子惡劣,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把人弄哭,樂此不疲,偏偏還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指甲塗著鮮紅丹蔻的手指捏著紅線,岑南雙笑意不減,「怎麼越混越回去了,傳出身死的消息就罷了,現在用的還是這樣一根低劣的紅繩,虧我教了你那麼久,真丟我的臉。」
花燃:「要你管!」
紅線在手中分裂,細得難以察覺,飄落在半空消失不見,忽而又將花燃雙腳束縛住,花燃掙開,手中匕首刺向岑南雙。
岑南雙不動,任由刀尖刺向眉心。
在離細膩肌膚還有不到一寸的距離時,刀尖止住,花燃火氣更盛,「怎麼又不躲了?」
岑南雙抬眼,食指輕輕推開匕首,笑眯眯道:「當初你也算是完成任務,應當沒有被罰,怎麼見到我就是一副這樣怒氣沖沖的樣子?就這麼生氣我假死的事情?」
她幽幽嘆口氣,伸手捂在胸口上,「看到我活著,你竟然是如此態度,真叫人傷神。」
花燃冷笑:「你的演技倒是越發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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