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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離地,許多修士也紛紛拿出飛行法器,沒有的就御劍浮空,像極一群盯著肉陰魂不散的鬣狗。
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大家一起上!受傷大不了就往後躲,要是僥倖抓住他們,後半輩子可就衣食無憂!」
「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們兩個?」
「一起上,誰抓到算誰的,哪怕是重傷其中之一也有得賺!」
「殺!」
猶如蝗蟲過境,仿佛信浦的所有修士都聚集過來,密密麻麻一大片。
花燃看他們一眼,全力催動飛舟向前。
這架飛舟速度快防禦弱,防禦這一塊就交給湛塵,她控制飛舟,猶如一顆流星划過天際。
業火遮天蔽日,宛如一朵盛開在半空黑色花朵,帶著不祥的氣息,卻又極致燦爛,絕美得猶如一場哀歌。
無數人像下餃子一樣往下落,湛塵回頭看一眼慘烈的修士們,有些修為較為強大的已經知道用靈力撲滅業火,看來不用他再去操心他們的死活。
這些修士像白布上的一個個黑點,他很想將這些人全部抹殺個乾淨,但是想到花燃會不高興,他又收住手。
飛舟防禦太弱的後果之一是擋不住風,猛烈的風穿過飛舟上的陣法落到兩人身上,花燃的頭髮在空中飛舞,衣袍獵獵作響。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話都有點艱難。
花燃:「你開始逐漸失控,如此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如今也想不到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連將惡念提煉化人的伏冷霖都沒有足夠了解惡念化身,天底下還有誰知道該怎麼做呢?
這一刻她得以共情湛塵,了解他的孤獨與患得患失,她握緊湛塵的手,堅定道:「會有辦法的,別擔心。」
他們去往淨光寺,或許測算過天機的方丈會給他們一些答案。
湛塵坐在花燃身後,雙手攬過她的腰,臉貼著她的耳朵,傾聽著她的呼吸,這是唯一能讓他心安的方式。
「我會殺了伏冷霖。」他輕聲說道。
而後,若是他的存在依然會對花燃帶來困擾,他可以選擇消散於天地,只是可惜身上空無一物,沒什麼可以留給她的東西,或許她也不缺。
花燃與他不同,她擁有家人和朋友,命與這片土地關聯,不是獨屬於他一人。
他孤家寡人,唯一擁有的就是懷中這點溫度。
趕路期間,他們偶爾也會做好偽裝,去到過路的城鎮中打聽一些消息。
最重大的消息莫過於伏冷霖開始全面攻打正派,他手下的人不怕疼也不怕死,戰場上死去的屍體無論哪一方都會被他的秘術控制,變成行屍走肉。
此事在夢蓬萊引起無數恐慌,千殺樓的真正模樣露出冰山一角,朝世人張開獠牙。
花燃這個名字在這般的氣氛下被提起的次數更加頻繁,因為懸賞無果,伏冷霖用如此手段逼著正道去尋人,也逼著花燃主動出現。
她一天不出現,便有人因她而死去。
這個光明正大的陽謀比懸賞更有效果,無數修士嘗試過反抗,但對付不了伏冷霖,又無法眼睜睜看著親友死。
於是將怒火遷移到花燃身上,都對她恨之入骨,誓要將她抓出來。
花燃這個妖女,如果不是她,千殺樓怎麼會突然大肆殺人?
都是花燃的錯,不僅自己屠殺正道宗門,還害得更多的人死在千殺樓手中!
花燃真該死,自己躲起來,讓無數人因她喪命!
抓到花燃,一定要把她千刀萬剮!
……
如此言論,一路上比比皆是,所有的恨與怨氣全部集中在花燃身上。
伏冷霖做到了,他太懂如何誅心,成功讓花燃感受到憤怒和痛苦。
只是花燃不是惡念化身,註定不會如伏冷霖所願爆發出無盡怨恨,她能做的只是不斷念誦佛經安撫湛塵,讓他不要失控。
這一路上萬分波折,有的靈獸嗅覺靈敏,可以追蹤千里之外的味道。
他們在中途被人追上,此後便一直無法甩脫,也不敢在有人的地方停留,休整時都是停在深山老林中。
這一次比上一次她被正道聯手追殺更加驚險,上一次至少只是一些大門派出手,而這一次可以說是夢蓬萊的所有人。
她甚至不確定去淨光寺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如果那裡也是陷阱該怎麼辦?
如今他們無處可去,身後追兵緊跟不舍,無法停下,只能不停地逃。
湛塵伸手撫過花燃疲憊的臉,她眼下青黑,像是許久都沒休息過,花燃輕輕蹭著湛塵的手掌,「我們就快到達目的了。」
湛塵:「把真相告訴伏冷霖,讓所有矛頭都指向我。」
因為伏冷霖的目標始終是花燃,一路上修士們都追著花燃打,反倒忽視了湛塵。
這一路躲躲藏藏,讓花燃憂心的不是這些修士,而是藏在他們身後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出現給人致命一擊的伏冷霖。
所以他們不停變換方向,在同一個地方不敢停留太久,以免被猜到目的地,遭受中途伏擊。
花燃搖頭,「伏冷霖剛愎自用,只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更何況不論是我還是你又有什麼區別?」
湛塵:「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的生辰?」
花燃搖頭,而後猛地瞪圓眼睛,「伏冷霖不是說十二之數的時候惡念力量最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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