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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叫我張叔。」張叔笑呵呵,招呼湛塵,「小師父怎麼不吃飯?」
張嬸拍一下張叔的手臂,「桌上都是葷食,怎麼好招呼小師父吃飯,我去做些素菜招待。」
湛塵婉言拒絕:「不必了。」
張嬸很熱情,「不麻煩,家裡也沒什麼好招待的,我就去做一道黃瓜來。」
湛塵有些茫然,與他接觸的人里還真沒有這樣熱情得讓人難以招架的類型,大多都是客客氣氣,帶著一定的距離,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張嬸,他吃不了飯。」花燃站起將張嬸拉回位置上。
「他眼睛中了毒,醫修說暫時不能吃東西,怕萬一吃到相剋的食物眼睛就更難治了。」
張嬸這才坐下不動,擔憂道:「什麼毒這麼遭罪啊?」
花燃拿起筷子吃飯,把百花城的事簡單潤色加工後說出來,聽得漁民一家驚聲連連。
阿芷:「百花城竟然發生這樣的事,太可怕了!」
張嬸:「那位城主愛女心切,但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啊!」
張叔:「外面的世界危險重重,你們一路走來真是不容易!」
湛塵不知如何回應,只好沉默以對。
「夢蓬萊這樣的事兒不少。」花燃在漁民之中倒顯得十分自如,挑挑揀揀把見過的一些事情當成故事說出來。
例如那個在臉上貼無數層皮,專門坑蒙拐騙的千書,也有孤月影這樣雖然落魄,但心性堅韌,已經去大宗門求學的勵志故事。
漁民一家聽得津津有味,張叔甚至把珍藏的好酒翻出,想要好好招待一番。
夢蓬萊里像漁村這樣的地方不少,雖然也是修士,但他們不一定去追求虛無縹緲的大道,更多的是注重活在當下,對於夢蓬萊的許多事情也並沒有了解太多。
花燃婉拒張叔的酒,她不碰酒。
遺憾的張叔一家人只能自己喝,連阿芷也倒了一碗,喝多了小臉紅撲撲的,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花燃,又時不時飄移到一旁的湛塵身上。
湛塵從進門後便沉默地坐在一旁,聽故事聽得起勁的一家三口也沒太注意他,他就這樣變成和旁邊椅子沒有區別的擺設品。
花燃注意到阿芷的目光,看得好笑,故意湊近湛塵耳側,揶揄道:「小姑娘在偷偷看你。」
吐出的熱氣撩過湛塵的耳垂,湛塵耳朵微微顫動,往旁邊移一點,不理會花燃的惡趣味。
花燃不依不饒,「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淨光寺的小師父真是郎心似鐵……」
湛塵:「禁言。」
花燃:「唔唔唔……?!」
她怒瞪湛塵,湛塵看不見她的目光,講解道:「最新研製出來的招式,你覺得如何?」
靈力衝破禁錮,花燃冷哼一聲,「小師父還真是天賦異稟,專門琢磨怎麼讓人說不出來話。」
湛塵瞭然,「看來是有效。」
如果沒有效果,花燃也不會生氣,說話陰陽怪氣。
花燃在桌下踹一腳湛塵,抬手捂嘴上打了個哈欠,「我有點累了。」
阿芷站起,「我帶你們去房間,有兩床被子剛洗好曬過,還是新的,給你們拿去,現在晚上吹風還是有點涼。」
她有點喝多了,拿完被子硬要和花燃一起睡。
花燃掙脫阿芷的手臂,想要把人扔出去,但阿芷就像個八爪魚死死扒著她不放,其力道之大,她第一次還掙脫不得。
她的個子在尋常女子中也算得上高挑,但阿芷比她還要高半個頭,差不多有湛塵下巴高,兩隻手臂長而有力。
她不得不使點勁把人扒開,扔出去後關好門,揉著手臂躺到床上。
不知道阿芷是天生力氣大,還是喝醉會爆發潛力,手勁大得都能勒疼她,不得不說這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今夜耳畔的聲音不再是蟲鳴,變成陣陣浪濤聲。
第二天起床後,阿芷全然忘記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十分自然地與花燃打招呼,乖乖巧巧的模樣讓花燃忍不住懷疑昨天晚上喝醉的是不是自己。
果然酒這種東西不能碰,安靜靦腆的小姑娘喝醉之後就變成力大無比的黏人精。
真是可怕。
阿芷奇怪道:「為什麼這樣看我呀?我臉上有東西嗎?」
花燃搖頭,收回目光,「沒有,我就是在想人還是少喝酒得好。」
吃過簡單的早飯,花燃帶著湛塵進城找醫館看眼睛,醫修是一個清瘦矍鑠的白鬍子老頭,看上去就自帶沉穩的專業氣息。
他先是把脈,又用光珠照看湛塵的眼睛,思索道:「道友所中的這個毒我聞所未聞,體內的毒都清乾淨只剩眼睛留下一點餘毒,用藥更需小心謹慎。」
他停頓一下,接著說道:「恕我多嘴,我實在好奇這毒是用什麼方子解的,這毒刁鑽陰狠,沾上一點就甩不掉,道友體內的毒為何清得如此乾淨?」
對上充滿求知慾的醫修,花燃沒遮掩,「太清元丹。」
醫修捋胡,「有這樣的丹藥沒必要再來找我解毒,更何況都用上太清元丹毒竟然還有殘留,我怕是能力有限。」
「太清元丹沒有第二顆。」要是有她也不給湛塵吃,她把靈石放到桌上。
「錢不成問題,能力也不是問題,說說你解毒的思路。」
醫修看一眼桌上的靈石,斟酌道:「試試也不是不行,可以用玄明粉、文冠木和芫花,都是去毒清目的藥物,性溫和,在沒有了解毒的構成之前用這幾道主藥最合適,再配一些其他溫補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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